太後開口,“她的身世是……”
太皇太後看了她一眼,“那一年,出宮立府的辰妃辛夷死於自己親兒子的一匹白綾。”
“母後的意思是,靜安的身世和……”
“嗬,她是辰妃身邊那個嬤嬤,也就是如今攝政王府裏那位康嬤嬤的女兒。
當初辰妃死了,那嬤嬤想辦法混進宮,遠遠瞧了靜安幾次。哀家順藤摸瓜,就摸出了些端倪。”
“於是哀家收了她做義女。讓她一躍成為公主之尊,賜號靜安。盡管她自己那時候並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太後皺眉,“母後,您知道了靜安公主身份這事,康嬤嬤等人知道嗎?”
太皇太後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她和哀家彼此都假裝不知,卻彼此配合默契。當初,哀家想試試攝政王是不是真的‘太監’,便選中了靜安公主。
靜安公主不知道康嬤嬤與她的關係,那個時候是絕對忠誠於哀家的。又打心眼裏愛慕著長孫無極。她很樂意哀家的安排。”
說到這裏,太皇太後冷笑了一聲,“那個時候,長孫無極已經血洗皇宮,殺了自己父皇。推了你夫君這位兄長繼位,他自己成為權傾朝野的攝政王。”
說到景帝,太後趕緊裝作悲痛。盡管她和景帝也沒什麼感情。
太皇太後又繼續道,“現在看來,攝政王當然不是太監,但當初哀家幾乎篤定他是的。所以在攝政王身邊的康嬤嬤格外配合的時候,哀家還覺得奇怪。”
“畢竟靜安好歹也是她的女兒,雖說攝政王已經權勢滔天,但是那樣一個畜生不如的可怕妖孽,又是‘沒根’的,讓自己女兒去和他沾染上,不是一輩子被推進了火坑?”
太皇太後冷笑連連,“殊不知,康嬤嬤心底明鏡一樣知道攝政王不是‘太監’,也不知道當初她們是如何瞞天過海的。哀家明明記得,他小時候是被斷了根的,當時還大病了一場,養了好久……”
太皇太後陰笑著,“康嬤嬤如意算盤打得好。想必是想讓靜安公主這個女兒和攝政王生米煮成熟飯。最好一下就能生個孩子。
於是在哀家選中靜安後,她那邊算好時間地點,又利用攝政王對她的信任,給攝政王下了藥,導致攝政王神誌不清。
哈哈哈,笑死哀家了,誰知因為將軍府後宅女人之間那些算計,陰差陽錯便宜了一個之前聽都沒聽過的庶女淩婧!”
“母後你們沒能及時發現嗎?”太後問。
“靜安那個混賬東西,事情沒辦成,又被什麼場景嚇到了,回來不敢說實話。騙哀家攝政王的確是‘閹人’!“
“是以,後來哀家一直以為攝政王帶回王府那個孽種,真的隻是一個外麵帶回來的野種而已!
雖然當時攝政王的確不知道那就是他的種,但後來淩婧突然冒出來,確認了那個孩子的身份後,哀家聯係上前因後果,真正是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太後表情逐漸扭曲,“如果沒有淩婧,沒有那兩個橫空出世的孽種。攝政王就算有滔天的本事,他沒有自己的子嗣,哀家也能讓他掌控不穩這個大景,除非他想掌控的是一個沒有百姓沒有朝臣的空國!”
“都是淩婧這個中途冒出來的程咬金,壞了哀家的好事!”
太皇太後情緒波動得厲害,太後心底滿意了。她裝作擔憂的樣子,“可如今形勢,便是臣妾和母後再有不甘,也沒法撼動他們了。”
太皇太後高深莫測的俯瞰了她一眼,“你不懂。他們一定會從內部腐爛的,你瞧著吧。到時候,也許不用我們做什麼。當然,你得有命等到那個時候。”
“母後,您這話是什麼意思……”太後麵目不解和驚恐。
“別以為你和明王妃那些勾勾搭搭,哀家不知道。哀家都能知道的事,你覺得當今陛下和攝政王他們,會不會知道呢?哀家也是奇怪了,明王妃那種貨色,也不知道你看中她什麼。”
太後麵孔一白,“母後,臣妾……”
說巧不巧。
這時候,太皇太後守在殿外的心腹嬤嬤進來,“稟太皇太後,明王妃進宮給您和太後請安來了,現在正在外麵等候召見。”
“嗬。”
太皇太後一個古怪的冷笑,太後瞬間麵白如紙,徹底失去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