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若還有人能讓殷玄墨改變主意,那隻能是師太傅。
而師太傅恰好還有一個那麼優秀的孫女,師卿卿……
師卿卿找上的是素衣,但她想要接近的人的的確確是殷玄墨。素衣不過是一個借口,一個橋梁而已。
殷玄墨揉了揉太陽穴,“太傅……”
隻兩個字,在沒多說什麼。
藍侍衛也垂頭不語。
半晌,還是藍侍衛率先打破沉默岔開話題,“主上,素衣姑娘帶回的那位陳嬸,可要特別盯著?“
說點和素衣姑娘相關的事,主上也能輕鬆點。
殷玄墨嗤笑了聲,“尋常就好。本王倒是想看看,他們這步棋能走到什麼程度。”
顯然,藍侍衛和殷玄墨對陳嬸的身份了如指掌。
藍侍衛點頭,把話題扯得更輕鬆,試圖讓自家主上暫時完全拋卻師太傅等難為的事。
藍侍衛臉上難得帶了點調侃,“主上既然早就決定順勢留下那位陳嬸,卻故意不鬆口讓素衣姑娘著急……”
藍侍衛打小被選成殷玄墨的侍衛,除了侍衛的身份,也算打小一起長大的小夥伴了。
他臉上又變得一本正經,“素衣姑娘率性可愛,逗起來的確很有意思。”
“藍青。”
殷玄墨淡淡兩個字,藍侍衛故意誇張道,“啊,是屬下僭越了。請主上責罰。”
再說素衣這邊。
也正在討論殷玄墨。
素衣把阿朵支了下去,留了陳嬸在身邊。
陳嬸是有一定功夫在身上的,聽了下外麵沒異常後才壓低聲音開口道,“主子,屬下的身份隻怕瞞不過殷王爺。”
素衣一點也不意外,“肯定瞞不過啊。”
“那主子您先前……”
“哼哼,殷玄墨以為我傻,那我就做點在他麵前欲蓋彌彰隱藏你身份的傻事唄。”
小姐說過,演戲嘛,最高境界那必須是不管麵上還是心理,都要就是真的那樣,才能讓看戲的人入戲,覺得有意思啊。
“他大約不過是順水推舟答應我留下你,真實目的是要把你留在他眼皮子底下。畢竟,你是錦衣衛的人。”
素衣這話出來,陳嬸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
素衣笑,“陳嬸你這麼吃驚,你也以為我傻呀,這都想不到?”
陳嬸趕緊要賠罪,素衣毫不在意的擺擺手。
“沒關係啦。我以前跟在小姐身邊,小姐那麼優秀,也疼我,哪裏需要我去動腦子想什麼。”
她眨眨眼,調皮的道,“但這不代表我自己的腦子就是擺設呀,就算是擺設吧,也不是什麼大美人,當花瓶也不夠格呀。”
陳嬸被她逗笑,慈愛道,“主子明媚可愛,豈是那些千篇一律的花瓶可比。”
接觸了,陳嬸是真的喜歡這位新主子了,不僅僅是因為蕭然蕭大人的命令,也不僅僅是素衣的身份是百裏緋月看重的丫鬟。
陳嬸作為暗樁,多年前紮根南疆,無家無室。
現在素衣既是她主子,素衣的年紀又讓她不自覺當成孫女輩來疼。
素衣聽話的上了床蓋好被子,當陳嬸告退要去外間守夜時,床上的素衣突然開口,“陳嬸,現如今,隻我們兩相依為命。我現在依仗的,不過是殷玄墨覺得我還有幾分用處。”
這用處和之前那種要她生孩子的用處不一樣。
素衣觀察下來,最近越發覺得,殷玄墨現在把她留在身邊,願意留她在身邊,不過是殷玄墨在她身邊能輕鬆一些。
心底切了一聲。
殷玄墨的心思九曲十八彎,平素陰謀算計多了,覺得和她這樣一個‘傻子’呆著,是輕鬆些嘛。
“我留在殷玄墨身邊的目的也不單純……但是陳嬸,你若是想私底下做什麼,我不一定保得住你。”
陳嬸整個人都是一凜,轉身半跪下,“屬下跟了主子,萬事自當以主子為先。”
素衣笑笑,“我隻是說,陳嬸你應該好好保護自己。”打了個哈欠,“我困了,陳嬸你也早點下去休息吧。“
“是,屬下告退。”
陳嬸退出去後,她這樣當了多年暗樁的人手心都出了薄薄已一層冷汗。
她對素衣說的蕭然留下的那些命令都是真的。但作為多年的暗樁,她的確近乎得了一種職業病。
跟著素衣這個新主子進了南疆攝政王府,心底第一反應就是把自己當成一個插入殷玄墨眼底下的明線……
素衣顯然是在敲打她。
素衣不介意被她利用,保住她的命,帶她入王府。
也不介意她在王府做什麼,但若是她對素衣隻有利用的話,素衣大約也不會保她了……
陳嬸苦笑,不愧是攝政王妃身邊出來的人。
這位素衣姑娘,說是心如明鏡大智若愚完全不為過。
素衣這一覺沒睡安穩,因為半夜的時候,府門外的師卿卿暈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