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沉,此刻的京城除了花街之外都顯得那樣的靜謐。花街是京城鼎鼎大名的娛樂一條街,有一裏多長裏麵充斥著大大小小的各種賭館和青樓妓院。
來發賭館是眾多賭館裏麵不大不小的一家,因為名字起了個好兆頭所以每當夜晚賓客臨門生意也相當紅火。此刻在喧囂的賭館中,一群群人圍著一張張賭桌。形形色色的人在那裏叫嚷著。有的人贏得紅光滿麵,有的人輸的捶胸頓足。賭場是個能看盡人生百態的地方,對賭鬼來說人生也像是一場豪賭。他們的人生隻有兩個選擇,要麼輸要麼贏。可是其實他們的人生隻有輸,因為贏了再賭輸了再賭,總會是輸。賭鬼永遠也不知道適可而止所以也不會知道不賭就是贏這麼簡單的道理。
此刻的黃老三已經贏得盆滿缽滿,他一輩子都沒贏過那麼多錢,一輩子也沒賺過這麼多錢。一百多兩,他用三兩銀子贏了六十多兩。他那布滿皺紋的臉上綻開了花一樣的得意的笑著,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手中的銀子。這時候賭大小的桌子上又開始叫起來,壓大賠大壓小賠小買定離手快下注快下注。
輸的回頭土臉的丁甲看到了黃老三,湊過來嘿嘿笑著諂媚說:“三哥壓什麼,我跟你壓。”
黃老三沒好氣的說:“你從下午來輸到晚上有沒有贏過,別過來給我晦氣。”
說著黃老三撇了一樣丁甲拿出了一兩銀子押了小,丁甲見狀馬上拿出僅剩下的十兩銀子跟著黃老三押。
莊家開牌叫道:“一一三,五點小。”
丁甲跳起來歡呼道:“贏了,贏了我贏了。”
轉過臉來笑嘻嘻的看著黃老三說:“我說黃老三你怎麼買這麼少!”
黃老三氣的直跺腳,要是那把全押上,那得贏多少啊,想著越想越氣瞟了死皮賴臉的丁甲一眼沒理他。
這時候在門口人群中尋找黃老三的黃鶯終於看到了同蓮花村歡呼雀躍的丁甲旁邊的自己的老爹,於是疾步走過去抓住黃老三的手說:“爹,快跟我回家。”
黃老三不耐煩的看著黃鶯說:“大半夜的,你一個姑娘跑出來幹嘛!快點回去!”
這時候莊家叫道:“下注了下注了,買定離手啊。黃老三我說你下不下了啊。”
黃老三急叫道:“下當然下了,我下五十兩買大。”
丁甲忙跟上說:“我也下大,我買十九兩。”這是丁甲連剛才贏的所有的銀子。
莊家熟練的搖著篩盅放下開牌報道;“一二三,小。“
聽到報數黃老三臉都綠了,丁甲臉色也沒好到哪裏去歎了一個氣說:“哎,又輸了。”於是悻悻的走了。
黃鶯急道:“爹,走吧,我們走吧!”
黃老三陰著臉大聲罵道:“要走你自己走,你這個喪門星,一來我就輸錢,快滾!”
黃鶯氣極說:“你以為我想來找你啊,要不是娘得了風寒要找大夫抓藥,家裏的錢全給你拿來賭了,隨你死在外麵好了!”說著黃鶯伸手就去搶黃老三手裏還剩下不多的銀子。
黃老三又急又氣,大叫道:“你幹什麼,你幹什麼!哎呦!我怎麼會養出你這麼個不孝的東西。哎呦······”
黃鶯搶到幾個碎銀子轉身,邊跑邊說:“你就繼續賭吧你!”黃老三跳起來還在那裏大罵著什麼,可是黃鶯已經跑出了來發賭館。
黃鶯一路狂跑,她想馬上跑出這個烏煙瘴氣的花街,一刻也不想留在這裏。是父親對她的咒罵可是家裏還有生病的母親,是因為晚上除了男人和**一般的良家女子根本不會出現在花街。她手裏緊緊抓住從父親那裏搶來的幾個碎銀子,一邊跑一邊在手裏暗數,一個兩個三個。三兩銀子,可以給母親看請大夫看病了。
剛要跑出花街,迎春院門口忽然就跌跌撞撞的出來幾個人,黃鶯一時跑不急來不及避開迎麵就撞了上去。這下可好,幾個人都摔了個屁股朝天。
隻見一個濃妝豔抹長相妖媚穿著紅色綢緞衣服的女人發出刺耳的尖利的聲:“哎呀,誰呀這是走路長不長眼睛!”
另外一個綠衣服的女人,扶起中間的公子柔聲細氣的說:“公子,公子沒事吧!”
剛才還左右擁抱的男子哼哼了兩聲,帶著濃濃的醉意說:“沒事沒事,是誰敢撞本王爺,真是不要命了,啊?是誰?”
男子眯著眼看著被撞翻在地的黃鶯,隻見她臉色蒼白長相勉強能算個清秀,身體瘦瘦弱弱的,身上穿著件白色洗的發黃的粗布衣服,袖口還打了兩個深藍色不補丁極不協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