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年紀輕輕怎麼會有如此複雜的感觸,莫非你正麵臨著什麼挫折嗎?”
廣瀨使了個欲擒故縱的招數,想要三浦說出更多的想法出來,但他又不想因此而被對方看出自己的興趣所在,所以他說話的口氣依舊還是盛氣淩人的。但是,他這一問卻正中三浦下懷,事先已經做好準備的三浦用的就是逗引埋伏的韜略,所以給廣瀨這麼一問,他剛好娓娓道來。
“是啊!如果不是前輩問起我還沒有這番體會,倒是現在才開始覺得眼前這一切真的令人觸景生情,頗為感懷。”
三浦很自然的順應了廣瀨的興趣所在,卻又在此基礎之上布下了另一個誘餌,這是個非常大膽的嚐試,如果成功的騙過了對方的戒備便可勾起他的好奇心,而一旦露出破綻的話就會淪為廣瀨所鄙夷的那種油嘴滑舌之態,對此三浦沒有十足的把握卻也不得不冒這樣的風險,因為這隻是他計劃中的第一道難關。
果然,三浦的平和之態令他的真誠表現得非常自然,卻使他的真實意圖得以巧妙的掩蓋,他從廣瀨的佯裝醉意的眼神當中體會到了這一點,於是趁熱打鐵的說道:
“看這會所的名頭取的多麼的巧妙,最後的浪人,嗬嗬!浪人原本不多,真的是死一個少一個,不期今日卻添了我一個。我以為這最後一個浪人怕是非我莫屬了。”
三浦說完這話的時候,廣瀨的眼中閃爍出驚異之色,他驚詫於這個年輕人竟自比浪人,並且還以最後的浪人自詡,這是他借機表明想要投奔於我的決心嗎?廣瀨被一頭撞進懷裏的這個誌同道合者所感動,或許還有酒精的作用,他的眼中竟然微微的有些濕潤了。
一個人的軟弱是隨著他的年齡一道同步增長的,就算他是一個心狠手辣的無間巨孽卻也逃不過相同的規律,廣瀨在不知不覺當中陷入了一個老人的本能邏輯當中,在與年輕的三浦開始真正較量之前便已然落於下風,隻是他自己還沒有意識到而已。
三浦敏感的覺察到了廣瀨的反應,心中不由得暗自高興,但他沒有因此而沾沾自喜起來,表麵上就更是不敢放鬆。反而是沿著這條已然奏效的途徑,按照事先計劃好了的方案有條不紊的進行。就見他輕輕歎了口氣,臉上難得的顯露出了傷感的表情。
“想必前輩也有耳聞,自從橋本先生遇刺身亡以後,我的處境便與浪人無異了。”
三浦的話登時將他的態度顯現得更加清晰了,廣瀨因此而明白了這個年輕人觸景生情的原因,並且也隱隱的確定了他求見於自己的目的,於是暗忖道:是啊!他此刻的處境堪比喪家之犬呐!急於尋找一位新主人當然是急於要辦的事情,正所謂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侍,自古都是這樣的道理,他的這番反應倒是在情理之中。
三浦的情緒變化順應了他目前的處境,加上他不露痕跡地推進收放自如的控製,已讓老奸巨猾的廣瀨深信不疑。廣瀨既然已經知悉這個年輕人有投靠自己之意,卻在決定是否值得接納的問題上還在猶豫。原來廣瀨考慮的是,如果三浦僅僅是聰明過人的話,那麼暫時還構不成接納他的必要條件,因他最看重的還是三浦的能力。
好像早已窺透了廣瀨的擔心,三浦接下來便要施展他的說服之技,要知道三浦的“說客”名頭可是得來不易,絕非是浪得虛名更非是沽名釣譽,那是他的基因遺傳天性所致,加之後天的曆練和努力,才鑄就了無間第十諜的“說客”無敵。此刻,三浦看看火候已到估摸著正是下料嗆鍋之際,於是揭蓋亮底道出了一個驚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