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李載淳的感慨樸東俊頗不以為然,他用教訓的口氣更加放肆的說道:
“嗨!你得能掙才說得上能花,保持收支平衡是最簡單的道理,你連這個都不懂?
樸東俊的自鳴得意間不期流露出了他的生財之道,暗喻之意便是:人不得外財不富,馬不吃夜草不肥。而老謀深算的李載淳則敏感的抓住了他話裏的玄機,於是不露聲色的誘導道:
“老弟能有個好出身,真是讓人羨慕啊!不費吹灰之力就有大筆的遺產,好命啊!”
李載淳別有用心的一捧,著實令樸東俊感覺不舒服,就好像是在詆毀他沒本事似的,於是,他按捺不住急忙掰扯道:
“說什麼笑話呀!老兄,要說家境殷實的那是你,我可是憑著自己的雙手幹出來的,嘿嘿!要想掙錢那得多動動腦筋。”
李載淳見樸東俊中招,不由得心中竊喜,但他仍舊繃著一張苦瓜臉,感歎道:
“嗨!我這個人呐!就是跟錢沒緣,連幹活都不招老板待見,哪還會動腦筋呢?”
樸東俊見自己站了上風,於是,毫不讓步的揶揄道:
“嘿!你可別這麼說,好多溜須拍馬偷奸耍滑的招我可都是跟你學的,要說起歪門邪道的本事你可是我老師。”
李載淳見樸東俊步步緊逼愈加的竊喜,他故意退讓道:
“的了吧!你,如果你堅持這麼說的話,那也是教會了徒弟餓死了師傅呀!”
樸東俊給李載淳的軟話說得已經沒有再硬下去的空間了,他隻好隨口問道:
“這話怎麼說?我搶了你的飯碗了?你還是最資深的探員呀!”
李載淳見樸東俊在自己的步步後退之下已經沒了落角力的支點,於是說道:
“什麼怎麼說,這不明擺著,我可沒開上世界頂級的跑車。”
樸東俊聞聽,半是得意半是揶揄的說道:
“哦,原來說的還是這輛車呀!我當什麼呢?這也讓你眼熱呀!拿走開去。”
樸東俊的話音剛落就見李載淳一臉窘迫的搖了搖頭,低聲下氣的說道:
“要不,你再有掙錢的機會,嗨!也帶上我?”
樸東俊眯縫起眼睛,頗為警覺的盯著樸東俊說道:
“哦,好說,好說。”
話說到此處,一個非常有趣的現象凸顯在了這二個人的中間,他們全都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臉上掛著言不由衷的笑容,深藏不露的掩飾著自己的得意和滿足,高深莫測的轉過頭,一言不發的望著對麵的巷口,重現期待起那個激動人心的時刻。原來,他們各自都以為達到了自己的目的,而實際上彼此誰都沒有猜透對方的真實意圖,相反,經過了這一輪的交流卻對對方都增加了一份戒心。這就是螺旋式行進的特點,無論是高潮迭起還是低穀頻現,最終總是要沿著既定的方向前進的,而眼下就這二人的關係而言,他們已經不可逆轉的滑向了分裂的邊緣。
就在這個時候,那個能夠推動這一進程的人出現在了巷口上,從他疾走的姿態以及敏感的神態上看,他已經如期的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李載淳看似低迷的情緒此刻也掩蓋不住內心的興奮,情不自禁的挪動下身子將雙臂環抱在了胸前,趁機將右手探進衣兜取了樣靈巧的小玩意含在手心裏。與此同時,樸東俊也抑製不住內心的興奮,他毫不耽擱的發動了引擎,就聽蘭博基尼輕微的喘振了一下,接著就傳出了歡快而輕柔的馬達聲,隨即,儀表盤上便亮起了炫彩的霓虹。樸東俊和李載淳兩個人誰也不看誰一眼,從這一刻起他們就是兩隻放出了籠子的老虎,沒有的韓熙晚的這片林子,誰都當自己是條能稱王的大蟲。
裴俊基剛一拉動車門,蘭博基尼已經開始緩緩的移動了,等到他剛一坐穩車門發出低沉聲,樸東俊已經駕車竄出了數米之遠。就在這時,一團烈焰從巷口的那家小便利店裏衝了出來,緊接著發出一聲爆炸聲,門窗破碎連同各種碎片揚滿了路麵,大火將店內的一切全都化作了灰燼。樸東俊看也不看一眼,隻管腳下一用力,蘭博基尼拉動呼呼作響的風聲,像一簇拖著紅色尾焰的利箭,眨眼之間已經遠離了那個殺人之地,朝著城垣之角射去。
到了這時,樸東俊才抽空望了眼後視鏡當中的裴俊基,興衝衝的問道:
“大仇得報,你這回算是如願以償了。”
裴俊基把冷漠的目光投向車外沒有回應,樸東俊的臉上一紅,有種熱臉貼上冷屁股的感覺,他能夠隱隱的覺察出李載淳正在偷偷的樂,於是,他惱火的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