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讓的不忿令時間愈發過得緩慢,那捧原本嬌豔欲滴的紅玫瑰已經在他的揉搓之下變得淩亂,失了神采的花瓣相繼開始打蔫,亂糟糟的散亂成了一團,遠遠看去就像是貓爪捯過的毛線團。冉讓強忍著煙癮打了個哈欠,滿腦子都是皮埃爾幹瘦瘦的軀體和白花花的被單,於是心裏止不住的罵道:滿肚子壞水的小滑頭,總是投機取巧的撈取賺頭,連個盯梢的活兒你都得沾點便宜,哦,你在溫柔鄉裏躺著,卻讓我在冷板凳上坐著,氣急了我給機場警局打個報警電話,看這個醜你到底出得起出不起。
就像是與老天早有默契,冉讓的想法剛一落地,就聽見身後的大廳裏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跟著,就見兩個身穿製服的機場警察出現在了走廊的口上,他們向著這邊看了幾眼,隨即快步朝著這裏走了過來。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了,給煙癮折磨得神不守舍的冉讓來不及多想,他們就像風一樣的從冉讓的身邊刮過去了,而冉讓竟然一時沒有做出反應。他望著那兩名警察的背影心裏嘀咕道:哦,我還沒打電話呢!他們怎麼就來了?這真是…太神奇啦!
冉讓的得意才開個頭隨即便將自己的興頭強壓下去,他確定這兩個警察不是衝著皮埃爾來的,因為自己不是仙,自然到不了意念搬人的地步,眼前的這一幕純粹是種巧合。冉讓掂量著手裏的鮮花犯起了琢磨,可那就奇怪了,這兩個家夥急可可的奔著美容院來,難道是想趁機沾點便宜?那怎麼可能?美容院不是妓院,要想白玩兒也不該來這裏呀!冉讓越想越覺得費解,琢磨了半天也理不出個頭緒,忽然,一個可笑的念頭湧上心頭,他猛然意識到,莫非是皮埃爾的花活被人家給戳穿了?所以才報了警前來抓人?冉讓幸災樂禍的一笑想道:好呀!皮埃爾,聰明反被聰明誤吧!這可不是暗中下絆,全是你自作自受喔!
冉讓的嘲笑剛在肚子裏轉了個個,還沒等他笑出聲來的時候,就見那兩扇玻璃門猛的從裏側推開,兩個警察架著衣冠不整的皮埃爾衝出門來。冉讓看見那個可憐的家夥雙腳離地使勁的蹬踹著,早已是花容失色狼狽不堪了。冉讓忍著不讓自己笑噴出來,心裏琢磨著是任其發展下去呢?還是亮明身份當場解圍呢?冉讓幸災樂禍的看著皮埃爾掙紮著從眼前經過,卻始終不肯叫出聲來。冉讓注意到皮埃爾狠狠的瞪了自己一眼,於是猛然明白了他的用意,原來,皮埃爾擔心的是驚擾了目標而不願跟兩名該死的警察過多的糾纏。冉讓於是壓下惡搞一番的念頭,悶聲不響的尾隨著他們朝外走去,他打算在離開這裏稍遠一些的地方再出手解圍。
在斜對著這條走廊的星巴克裏臨窗坐著一位東方老者,他閑散的看著兩名警察推推搡搡的把一個性別錯亂者帶了出去,嘴角往上微微一翹現出一絲嘲諷的笑意來,在這一杯咖啡的功夫裏,他憑借著耐心和一通電話替從祖國來的外交官剪除了尾巴,而接下來該是通知她離開的時候了。老者舉止儒雅的掏出充裕的資費壓在了杯子底下,而後不慌不忙的起身朝外走去,他在走過商業區出口的時候朝著一個身背畫板的亞裔青年瞥了一眼,隨即邁開大步出了機場大廳,很快便混入了人群裏。那個畫板青年一邊取出手機輕敲了幾個按鍵,一邊快步的朝外走去。
在機場附近一條偏僻的街道邊上停著一輛不起眼的灰色雷諾車,此刻,全神貫注做好準備的司機熄滅了手機,隨即發動了汽車,小車在曲裏拐彎的小街上一路穿行,司機熟練的擺弄著手裏的方向盤,不一會兒的功夫車已開到了機場的副出口之一,那裏正是靠近商業區邊緣那家美容院最近的地方。最先趕到這裏的是剛剛發過短信的那個畫板青年,隨後而來的是一個容貌嬌好舉止優雅的東方女人,她的容顏令人過目難忘,而眼神交接時更是勾魄攝魂讓人難以抗拒。
她正是剛剛從中國趕到巴黎的那位外交官,或許正是因為她的容貌過於吸引人們的目光,所以,才不得不放棄了前程遠大的特情生涯,轉而投身到了外交領域中來。此番為了解救“買手”專程而來,飛機剛一落地就引起了巴黎情報人員的注意,多虧了“大師”暗中相幫,才在同機而來的“畫中人”的配合下擺脫了困境。但是,接下來的解救過程就隻能依靠她自己了,而在她公開露麵之前的準備時間裏,她要做的還有很多很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