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埃爾和冉讓一對眼神,當即就明白了對方的心願,剛剛還似冤家對頭的兩個人嗎,此刻卻默契的如同一個人,就見他們不需搭話就展開了行動。皮埃爾若無其事的朝前走去,不露聲色的跟上了那個女人,冉讓則悄然鑽進了車裏,隨時準備驅車接應。他們不確定這個隻隨身背了一件行李的女人是自己打車還是有人等,或許自己步行也說不定,因為巴黎的地鐵和公交係統實在是太便利了。因此,皮埃爾和冉讓很自然的做好了分工,這樣,無論那女人選擇哪種方式他們都能搞的定。
冉讓盯著皮埃爾溜溜達達的跟著那女人朝前走去,知道一時半會兒的用不著自己。於是他騰出手來掏出手機撳下了熱鍵。幾聲嘟嘟過後,一個尾音帶有明顯滑腔的男中音出現在耳機裏,冉讓的腦海裏隨即浮現出一張充滿了男性魅力的臉,那是每個巴黎男人都渴望擁有,而全世界的女人都會為之傾倒的英俊的臉,每當他一出現就會不自覺吸引人們的視線,接著就會在每個人的心裏不由自主的發出驚歎,哦,賣髙帝!世界上真有這樣的美男呀!
聽聲音不難想象出這是一個高挑身材,舉止優雅的成熟男性。但是,如果未能親眼得見恐難想象得出,他的俊美還遠非這些。他有一頭濃密的灰褐色頭發,總是那麼蓬鬆的垂在額頭,就掛著露水的鬆針絨一樣微微閃亮。一對粗重的眉毛覆蓋在微微凸起的眉棱骨上,跟兩隻準備交媾的毛毛蟲相仿,它們時而交頸相擁時而抵額親吻,配合著兩片輪廓鮮明的薄嘴唇,顯現出豐富而生動的表情。而那兩隻深陷在眼窩裏的淡藍色的眼睛,就好像兩隻躍出水麵的海豚,透著海水的湛藍閃著陽光的燦爛。
“哦,杜瓦爾先生,我們等到了那位…嗬!中國女人。”
冉讓盡量集中精力不讓自己的思路跟著腦海當中的影像跑,那樣會讓他記不住自己老板所說的內容,因為,阿蘭.杜瓦爾先生的表述通常都很簡單,一不留神就有可能錯過他命令當中的關鍵,因此,冉讓排除雜念聚起心神來傾聽著老板的回應。果然,“探長”阿蘭.杜瓦爾先生的話非常簡短,但他表達的意思卻非常的明確:
“不必窺探她都做些什麼,這不是重點。隻管跟著她就好,看看都有誰跟她接觸,她是中國外交部的一名高級官員,因此,遲早我們會在空開場合見麵的,眼下,不要驚擾了她。”
杜瓦爾的話讓冉讓倍覺輕鬆,因漫長等待而起的焦慮就像一陣煙塵隨風散去,他禁不住在想:哦,這樣就簡單多了,幹嘛那麼埋汰法國情報局呢?其實,他什麼事都清楚,隻是,他不想讓我們知道而已,誰人咱是小人物呢?
冉讓掛斷了杜瓦爾先生的電話,心裏回味著“探長”所說的話,心裏有那麼一點點不是滋味,在這個圈子裏混了這麼久,卻隻能認同自己是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嗬嗬!看起來,人還是得長得帥才行喔!冉讓心情灰灰的朝著不遠處的那個中國女人望去,不料,這會兒皮埃爾的身影剛好跟目標重疊在了一起,因此,他隻能看見自己搭檔那單薄的背影。冉讓伸出手去摸插在鑰匙孔裏的鑰匙,他想:是時候發動汽車了,說不定那女人很快就會鑽進某輛前來接他的車,或者,她會抬手打輛的也說不定。既然老板說了要跟住她,那麼就隻管做好嘍!
冉讓的手剛剛觸到鑰匙,卻還來不及旋動的時候,突然,砰!砰砰!兩聲輕微的敲打聲從側麵的玻璃窗上傳來,冉讓吃驚回過頭去,就見一個東方麵孔的年輕人正探頭衝著他打招呼,由於皮埃爾為了逃避車裏的煙味,前後四扇車窗全部半開著,冉讓因此而無法回避,他隻得暫時停下手來,衝著那個留學生模樣的年輕人不耐煩的問道:
“別砰砰砰的亂敲好嗎?,有什麼時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