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 溟河·逃出生天5(2 / 2)

其中一個看守者拿出了對講機,對著這片監獄的典獄長請示。

三秒鍾之後,對講機裏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暴亂者有幾個人?”

“50個,但並不是所有人都直接參與到暴亂。”

“直接參與暴亂的有幾個?”

“一個,是個黑人男子。他打傷了我們的人。”拿著對講機的看守右手叉腰,語氣中帶著幾分難平的怒意,似乎還為黑刃不恰當的行為生氣。

這些NPC十分融入自己的角色。

既然是監獄的看守者,自然就把自己看做了這個監獄的上層階級。

而在他們眼中,犯人,不過是一群活動的兩腳獸,他們身為看守者,就有權利使用手中的權利,對犯人“嚴加管教”。

十分諷刺的是,這些曾經都是現實社會罪大惡極的罪犯,現在,居然有模有樣地充當起了執法者的角色,不知道是記憶中就有關於執法者的記憶,亦或者是滿足於淩駕於他人之上的快感,總之,這些扮演看守者的攻擊型NPC對於自己的“本分工作”十分樂此不疲。

“……既然如此,罰禁閉吧,把他關到禁閉室裏。”

“是。”

那個看守者說著,比了個手勢,示意其他看守者配合,將黑刃一起押往禁閉室。

黑刃一聽到“禁閉”這兩個字,瞬間睜大了眼睛。

禁閉。

也就是在狹小的空間關著。

狹小的空間……

他曾經也在狹小的空間裏待過……

狹小的空間……

一些支離破碎的畫麵重新浮現在黑刃心頭,

那是他一直都不願意想起的痛苦的回憶……

那是個戰火紛飛的地方。

隱約可以聽見遠處衝鋒槍交火的聲音。

頭頂傳來敵軍武裝直升機飛過的聲音。

他聽不見其他聲音。

隻縮著身子,待在一個狹小的汽油桶裏,

而他身邊,另一個同樣穿著特別作戰部隊衣服的男人也同樣一臉驚恐的蜷縮著身子。

他們被關在了那個狹小的汽油桶。

那場戰鬥,他們輸了。

作為特別作戰部隊的隊長,那一場戰鬥他的預判失誤,讓他所帶領的特別作戰部隊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所有參與戰役的友軍,不是戰死就是被俘,

幸存者隻有他們兩個。

他們就這麼蜷縮著身子,躲在汽油桶裏。

汽油桶的隔音效果不好,耳朵貼在汽油桶的桶壁,黑刃隱約可以聽到汽油桶外敵軍罵罵咧咧地搜查他們的聲音。

那聲音越來越近,伴隨著腳步聲,還有刺刀插破一個個汽油桶的聲音。

黑刃看著眼前的那個戰友,他在瑟瑟發抖,滿身傷痕,臉上的肉也被流彈炸爛了。

他看向黑刃,絕望地問:“我們……會死在這裏嗎?”

……

【我們……】

【會死在這裏嗎?】

他永遠記得那時候他的眼神。

那是絕望中卻又倔強著不願意放棄最後一絲希望的眼神。

就像是即將被拖入沼澤的人,拚命看著抬頭遠處的天空,奢望著能夠有一個人將自己拉出水潭,但卻又無奈地在掙紮中越陷越深,直到全身都陷入了泥沼中的模樣……

是的。

他記起來了……

那是他內心最沉重的回憶之一。

那是他一直封存在大腦中的悲傷的往事。

原本不會被翻起的回憶,就在想到狹窄空間的那一刻,被打開了記憶的潘多拉魔盒。

災難,也即將降臨……

黑刃低下頭捂著腦袋。

耳畔,仿佛還轟鳴著衝鋒槍交火的聲音。

那聲音尖銳著、仿佛惡魔在耳畔叫囂,要刺痛他的耳膜,咬斷他的神經。

他的腦袋越來越疼。

剛開始隻是隱隱的鈍痛,

而那疼痛越來越清晰,逐漸的,就像是表皮血管的跳痛一樣,讓他疼得有點兒耳鳴,有點兒暈眩。

他趴下身,捂著腦袋,手指痛苦地抓著頭皮,似乎想撕裂自己的頭皮以抑製決裂的頭痛。

“喂!你搞什麼花樣?!”

看守者嚴厲的問話從前方傳來。

黑刃來不及顧及許多,隻聽見腳步聲朝自己走來。

“給我老實點!別以為你個頭大就能跟我們耍花樣!”

兩個看守者見到黑刃有些異常的舉動,還以為黑刃又在耍什麼花樣。

他們將黑刃架了起來,朝著鍋爐房地門口而去。

“把他送到禁閉室。”

“是。”

黑刃低著頭,仍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中。

他也沒有反抗,像個斷了線的木偶,又像個沒有靈魂的傀儡,被他們推推搡搡著押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