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的男人(1 / 2)

雲峰山上有座涼亭,涼亭裏有個老頭,老頭盯著一個棋盤,棋盤上有一殘局,看那專注的神情,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是個棋癡。

“老頭,我來嘍”

涼亭裏走進一個男人,40歲左右,背個藥簍,裏麵有不少草藥,一看就知道是個采藥人,此人名叫周通,是山下一個小村的土郎中,每隔十天半個月的都要到山上采藥,而山上的涼亭就成了他每次的歇腳之處。

“來來來,你的棋我破了,咱來一盤。”

亭裏的老頭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著實叫人好笑。

“別急,來嚐嚐我新泡這藥酒,用我上次采的小孩兒泡的,大補啊,也謝謝你上次教我的內套拳真管用,練了之後身上真輕快不少,我還教村裏人來著。”

小孩兒其實就是人參,山村的土叫法,周通從背簍裏拿出一個小酒壇遞給老頭。

“嘶,真夠勁啊,好酒。”

老頭也沒客氣撕開壇封就灌了一口,酒烈,夠勁。

“嘿嘿,那是。”

周通坐到老頭對麵,兩人便開始下棋,神情專注,沒過多久棋盤就擺滿了棋子,戰況十分激烈。

當然這是在外行人的眼裏,不過內行人看了估計也能佩服的五體投地,這倆人的水平還真是相差不大,這棋下的夠臭,臭的無以複加,這麼臭的棋癡,一次還直接碰到倆,也真不容易啊。

日漸西斜,一局棋罷,周通放下手中的棋子,跟老頭打了招呼便開始收拾了下藥樓準備起身下山,在不下山天就黑了,山上的夜路還真不好走。

“老頭,要不你隨我下山吧,我伺候你,咱下棋也方便,我村裏人多還熱鬧,在這山上多冷清啊。”

準備離開的周通說出了要帶老頭下山的想法。

“冷清有冷清的好處。”

老頭沒有看他,但是開口直接拒絕。

周通好多年前就開始在山上采藥,自從發現這涼亭就碰上這老頭,兩人以棋會友,一見如故,兩人都是“老頭”、“你”之類的互相稱呼,毫不避諱。

每次上山周通也都會帶點東西上來孝敬這老頭,而老頭也時常提點周通哪裏有什麼草藥之類,讓周通救了不少人的性命,上次還教了他一套拳法,很簡單,他練這幾天之後感覺身上輕快了很多,這不,他還教村裏的其他人練。

這時間長了也就有了感情,這想接老頭下山的想法其實早就有了,也沒想別的,就是看老頭年歲大了無親無故的想給他養養老。

“我說老頭,你看你這歲數也不小,一個人在這山上也不方便,萬一出個什麼事的都沒人知道,跟我下山享享清福把。”

雖然話不好聽但是周通言辭誠懇,山下小村民風淳樸,這村裏的土郎中更是善良無比。

“屁話,狗嘴裏吐不出象牙,我能有什麼事,我這山上清靜,再不滾蛋,天黑了你就真“滾蛋”了。”老頭嘴上也沒客氣。

“得,要不咱倆打個賭。”

周通仍然沒有放棄,還幹脆又坐了下來,看來是鐵了心要帶這老頭下山。

“不賭。”

老頭絲毫沒有給周通機會的意思,直接回絕,這一下可把周通內強勁給激了起來。

“這樣吧咱倆再來盤,你輸了跟我走,不過就怕你不敢啊。”

“兔崽子,來就來。”

誰都能看的出來,這是明顯而且十分低劣的激將法,不過雖難低劣,但是很準確的抓住了一個人的弱點,使結果非常的成功。

兩人再次對殺起來,戰況更加激烈,雖然可能因為賭了點什麼,兩人都下的十分的謹慎,但是這也避免不了一個字“臭”。

半響棋罷,周通站了起來哈哈大笑,而老頭則在一旁吹胡子瞪眼,很明顯從兩人的表現已經看出了勝負。

“哈哈哈,走吧您內,咱得趕快了,這天可要真黑了。”

“混蛋,你耍詐。”

“話可不能這麼說,你哪看見我耍詐了。”

“不行再來,我不服。”

“耍賴啊,這棋品,以後再不跟你下了。”

“你!!!”

別說,這招還真好使,老頭雖然滿臉氣憤,但是還是起了身,下棋這東西也是能上癮的。

“哼,告訴你老頭我可不好伺候。”

“哈哈,放心把一定伺候好你,對了總叫老頭、老頭的,這到了村裏可不行,這些年了還沒問你,你老叫啥啊。”

“嗯,老頭我叫瀟炫。”

“得,瀟老咱下山。”

瀟炫看著得意洋洋的周通,這心裏就是氣不順,心想,要不是老頭我願意,誰能拖的動我。

周通也不是個笨人,看老頭生氣他也沒說什麼,反正結果是他想要的,其他的管他呢。

就這樣,兩人兩影,在夕陽的映襯下,順著蜿蜒的山路緩緩的下了山。

日子過的也快,一晃3年過去了。

一戶尋常的小院之中,一位老頭正在屋前擺弄這棋盤,另有一個七、八的小孩正在院門之前不停的忙碌著,這挖挖土、那添添坑的也不知道是在幹什麼,擺弄棋盤的老頭時不時扭頭看看孩子,滿臉笑意,但你仔細觀察會發現,老頭眼中卻是深深的惋惜。一副其樂融融的畫麵就這樣一直持續到了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