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效飛急忙跑到涵洞上向下一看,果然,一行腳印順著涵洞一側的路基一直延伸下去。不用問,這又是那個姓劉的特務的“傑作”。他有軍隊幹部的身份做掩護,又裝出對安全十分熱心的樣子,即使是其他巡邏的戰士發現他到橋下去,也沒有人會懷疑是他在搞鬼。
於效飛大喊:“來人,把這兒封鎖起來,多拿幾個手電來!”
沒一會,幾個戰士拿著手電筒跑過來,還沒等於效飛說話,戰士們已經爭先恐後地跳下去。
於效飛急忙說:“別亂動,我來檢查!”
戰士們閃開路,讓於效飛下去。
於效飛到了涵洞下麵,仔細掃視一遍,果不其然,在涵洞下麵有四個黑乎乎的小盒子貼在涵洞頂部。於效飛命令:“照這兒!”
幾個戰士一齊把手電的光柱投射到了那些黑乎乎的東西上麵。於效飛用手套輕輕一擦,擦掉了小盒子上麵的偽裝,沒錯,這就是那種盒子型的定時炸彈。
於效飛掏出鑰匙,在鑰匙圈上挑出一根鋼絲。一般人都以為這是捅香煙煙嘴的油泥的家夥,其實,有了它,於效飛可以打開世界上99%的鎖頭和手銬。於效飛小心地把鋼絲插進固定定時炸彈的鎖孔裏,慢慢活動了一下,炸彈“啪”地掉了下來。於效飛急忙伸手穩穩地接住炸彈。
翻身來的戰士真是好樣的,沒有一個人後退,沒有一個人猶豫,全都一動不動地在旁邊幫忙,看到於效飛解除了炸彈,立刻有人伸手接過炸彈,讓於效飛騰出手來把其他的炸彈拆下來。
十幾分鍾之後,幾個炸彈都拆除了。
於效飛他們回來的時候,關左綿正在對特務大吼。那個特務低著頭,就是不說話。很明顯,他還有僥幸心理,希望能夠拖延時間,等待最後的時刻。
於效飛來到特務麵前,用炸彈拍拍他的臉,冷笑著說:“還等什麼呢?想等到炸彈爆炸吧?除了這個,你還有其他的炸彈嗎?啊,你可能還在等你的那些同夥上來襲擊毛主席的專列吧?你覺得你那些同夥能摸到比現在這兒警衛還多的專列的邊嗎?”
特務抬頭朝四周看了看,徹底地低下頭去了。這次他是真的沒有話可說了。
於效飛說道:“你們的一切計劃我們都清楚了,你的所有準備都失敗了,現在,我給你最後一個機會,你告訴我,剩下的特務在那兒埋伏著呢?”
姓劉的剛一猶豫,於效飛厲聲說:“我們很容易找到他們,不過那可就跟你沒有關係了,你懂我們的政策吧?!”
特務一哆嗦,脫口而出說:“他們在白砬子屯大地主馮老六家等著呢,半夜火車過來的時候,他們就下來在鐵路兩邊埋伏了!”
“有多少人?”
“現在有17個,半夜以後還可能有人來。”
於效飛轉身對關左綿說:“快找到扳道房,打電話通知部隊過來!”
戰鬥進行得十分順利,特務們沒有一點準備就束手就擒。一個小時之後,於效飛他們已經在總部審訊特務了。
通過審訊可以知道,特務們的計劃是這樣的:先由姓劉的特務以護路軍的身份做掩護,帶領特務們襲擊毛主席的專列,而那個隱藏在車站上的呂調度負責為他們提供專列到達的時間和警衛情況。假如特務們在鐵路上行刺失敗,就由姓呂的特務帶領其他兩個被他收買的工人在車站上找機會把炸彈放在車廂下麵。如果這兩個行刺計劃都失敗,再另外派人在雙城附近的鐵路上進行爆破。
於效飛問混進護路軍的姓劉的特務:“他們是怎麼收買你的,你原來就是技術縱隊的嗎?”
姓劉的特務斷斷續續地說:“我本來是國防部二廳所屬的敢幹隊,開始是潛入吉北地區,主要任務是暗殺共黨的軍政高級首長,爆破民主聯軍駐地及集合場所,對兵工廠、軍用倉庫進行破壞。結果民主聯軍看得緊,器材又老沒送到位,任務老沒完成。後來,上頭又讓我混進縣裏的保安團當戰士,在將近一年的時間裏發展了19人,計劃組織一個營或一個連嘩變。但是因為現在部隊都是翻身農民,工作開展不了,加上東北很快解放了,我的上司全被打死了,嘩變的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然後呢?”
“後來,馬大哥找到我,說我們這些一起受訓過爆破的弟兄互相都熟悉,我們就結成了一個團體,歸杜長城管,成立了一個叫技術縱隊的隊伍。馬大哥,不,馬耐,指示我,利用現在已經當上了隊長的身份做掩護,長期潛伏,等待機會。這次毛主席的專列要經過哈爾濱,他就命令我,準備進行爆破。”
“馬耐現在在什麼地方?”
“不知道,他一般來找我,我不主動和他們聯係。”
“你發展起來要嘩變的那些人現在在那兒?”
“有的進關了,剩下幾個現在在我的隊裏。”
於效飛暗中咬牙,他來的時候,周恩來就提醒過他們,要嚴防特務裏應外合,果然敵人已經混進了我們的內部。他命令人把特務押下去,馬上要通護路軍的電話,讓他們立即把這個隊長負責的小隊控製起來,然後讓特務一個一個地指認被他收買的人。
但是,於效飛的最大目的,找到東北技術縱隊的司令馬耐的目的仍然無法達到。
就在於效飛在緊張地尋找線索,而毛澤東的專列風馳電掣地向哈爾濱駛來的時候,一架沒有任何國籍標誌的飛機悄悄地沿著朝鮮東海岸飛來,它越過鴨綠江,又飛過吉林的原始森林。當飛到離哈爾濱不遠的一處山林上空時,飛機下麵出現了兩個黑點,徐徐下降,很快就無聲地降落到了地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