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觀世音不善的態度,法海不禁感到有些奇怪。

“按理說護送玄奘的差事給她辦到位了,怎麼卻又來給我擺出這張臭臉?”

但心中雖然不滿,自己畢竟在名義上也還是佛門弟子,既然觀音叫他前去,他也沒有拒絕的理由。是以對著趕來的李世民道:

“陛下,貧僧有件要事,暫且離開一下。”

李世民神態恭敬對著他雙掌合十,行了佛家禮數,道:“既然如此,朕就不耽誤國師了,還望國師早去早回。”

法海點頭,隨後施法駕雲,升上天空,向西飛馳而去。

百十裏的路途頃刻即到,法海在山頭降下,落在觀世音和身後的隨從麵前。

“不知菩薩喚我何事啊?”法海開門見山的問道。

觀音麵色陰沉如故,目光死死地盯著法海的,沉聲道:

“法海,你可知你的過錯?”

法海差點“呦嗬”一聲樂出聲來,眉毛一挑,絲毫不避諱她的注視。

“我說菩薩,你這話從何說起?我怎麼聽著有些糊塗啊?”

觀音輕哼一聲,右手向他一指。

“我且問你,半月前我要你護送玄奘,助他在水陸大會揚名,你是如何答應我的?”

法海:“我沒照辦麼?若沒我,那玄奘早讓山賊抹了脖子了。”

觀音毫不退讓,又道:“你若真的遵行本座的旨意,何以卻在水陸會上奪了玄奘的風頭?”

法海白眼一翻,兩手一擺。

“不對吧?菩薩您可是有天眼神通的,莫非方才沒有看見,那唐王李世民特意封了玄奘做相國寺主持?這還不叫出風頭?差不多得了!”

法海說著說著就眉飛色舞起來,緊接著又道:“再說了,人要想成功,最要緊的是自己努力,不能什麼事都指旁人相助啊?他玄奘自己沒能耐,那也不能賴我呀!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觀音菩薩被他這一串連珠炮似的提問搞得一時之間有些無言,但還未等她組織詞彙反擊,身後的隨從卻踏前一步,斷然喝道:

“大膽!你就是用這樣的語氣跟菩薩說話?身為佛家弟子,見了菩薩非但不跪,竟還敢巧言令色,強詞奪理?”

法海:“你他媽是誰啊?”

那隨從聞言大怒,“噌”的一聲,從手裏變出一根日月水火鏟,指著法海。

“狂僧聽著!我乃觀音菩薩座前惠岸尊者是也!”

法海恍然大悟的點點頭,臉上露出些許調笑,眼神睥睨道:

“哦,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托塔李靖的二小子,怪不得說起話來拿腔拿調,跟領導似得。怎麼?跟了菩薩這麼久,沒抽空回家看看你爹?”

"呔!狂僧看鏟!"惠岸再也忍受不住,一鏟朝著法海頭顱捅了過來。

法海見之心中冷笑,同時麵上寒芒一閃。

既然對方先行發難,出手又是直奔要害,那自己也決然不會慣著他。他的攻勢雖然迅猛,但周身卻空門大開。

隻要微微側身一躲,憑著八百龍象的巨力,一拳就能把這小子轟成肉醬!

“你找死!”

既然決定下手,那就沒有留有餘地的理由,他可不管殺了惠岸之後觀音和李靖的反應,幹他就完事了!

一隻鐵拳攜帶風雷之勢悍然擊出,直奔惠岸肋下空門而去,惠岸見此不禁大駭!對方這一拳擊出,竟是引發了撕裂空氣的音爆聲。

不用想也知道,自己要是挨了這一下,登時就得命喪當場!但由於前衝之勢太急,此時再想躲避已來不及了。

就在這即將中招的生死時刻,惠岸的身子卻忽然不正常的向後退去,那速度竟然比法海的鐵拳還快上三分,在間不容發之際,躲了開去。

惠岸不由得一個趔趄,站定之後,心有餘悸的長出了一口氣,然後轉頭對觀音恭敬道:“多謝菩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