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門弟子還好，他們中幾乎所有人都看不到自己未來的希望，甚至好多都是接近走下坡路，自然願意以任何代價為自己搏一個前程。
哪怕明天就死，也不過提前了數十年。
真傳就不一樣了。
哪怕是應知寒的弟子，就呆在關闕峰大門不邁二門不出，再不濟混個分神期還是問題不大的。
如果他們一開始知道自己和宗主簽訂的是這種協議，就算他們的長輩無論如何威逼利誘，恐怕也有人不願意來這裏混資曆吧？
還好柯蕭的話裏麵留了一個尾巴，便是有他允許，便能退出元衛閣。
隻是柯蕭的話放得這麼狠，而且也給了自己機會，自己卻並沒有把握，現在再去求柯蕭，他會答應嗎？
不管答不答應，總該試試，對吧？
……
柯蕭依然按兵不動。
他就是留足時間，給真傳們找自己說情的。
果然，就在他說完話之後的當天晚上，便有人找到了柯蕭。
張青娥。
柯蕭心中認為會第一個來找自己的，確實也是她。
張青娥很美，資質也好，否則也不會成為張問虛最疼愛的小女兒了。
“張師姐。”柯蕭不再以元衛代號稱呼她，“張師叔是知道元衛閣的使命的，但是他還是將你送了過來，你應該意識到他的決心。”
“你答不答應？”張青娥根本不理會柯蕭的勸誡，開門見山地問道。
“知道我為什麼今天此宣布元衛閣的使命麼？你知不知道，你退出元衛閣的消息傳遍之後，你爹的麵子望哪兒擱？”
張青娥凝望著他：“柯蕭……你是真不懂我爹爹送我過來的意思麼？”
柯蕭當然知道。
如果張青娥最終成為柯蕭的妻子，他還忍心讓她身處危機之中嗎？
“張師姐，你知道的，這是不可能的事。”
“柯蕭，別太高看自己，是我覺得不可能，而不是你覺得。”
張青娥冷冷地道，“無論你是誰，有多麼厲害，但是我對你真的沒有半分感覺。
為了不讓爹爹覺得他白養了我這個女兒，既然這麼多人看好你，為將來計試一試也無妨。
修士嘛，一切為了長生，假如你確實對於娶我不那麼抗拒，湊合著過下去也未嚐不可。
所以我還是來了。
遺憾的是，我還是對你沒有任何感覺。
而且無論你把元衛閣描繪得多麼大義凜然，為宗門未來而生，可在我看來，卻始終改變不了一個事實，目前的元衛閣，就是在為你個人服務！
一想到這一點，我甚至發現我看到你的時候，還有點惡心！
柯蕭，不是打擊你，我來與你道別，完全是看在未來元衛閣可能實現其為宗門而生的可能性上。
事實上我馬上一走了之，誰敢動我！”
這番回答是完全出乎意料的。
他之所以留了個口子，其實就是給這幫真傳留了點餘地。
沒人喜歡帶一幫二世祖，因為誠如張青娥所言，她真的要離開元衛閣，柯蕭根本打不過她，難不成讓塗秀蓮下令誅殺張青娥？
是，從維護元衛閣權威的角度出發，張青娥該殺，問題在於你柯蕭不考慮考慮張問虛的感受？
他就是送女兒過來相親的，而不是真正要張青娥去當什麼元衛。
元載宗不可能為了維護柯蕭這個尚未證明的關勝棠記名弟子，而把張問虛放在火架上烤。
所以柯蕭早就想好了，如果有真傳真的提出來要走，他不會拒絕。
不會拒絕是一回事，關鍵張青娥一針見血地指出柯蕭完全是出於私利才召集了這幫人，硬與超過他太多的對手抗衡，恰好擊中了柯蕭的軟肋。
無論他確實是在為宗門未來角度考慮，才有了元衛閣定位，但是這件事的起因，又確確實實是柯蕭要完成傳承任務才折騰出來的這檔子事。
一時間，他有些語塞。
“哦，對了，秦顯宇、馮曉……”張青娥一連報了十三個人的名字，“他們不好出麵，托我給你轉告一聲，他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