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氏皺著眉,將納蘭靜拉在一旁冷冷的站著,縱然瞧見老太太這般個下場,可心裏卻升不起一絲的憐惜,隻是好好的一頓飯吃成這樣,宮氏心裏到底是覺得有些蹊蹺的,莫不是又是誰使的奸計?
“老爺,大夫來了!”孫媽媽從外屋將大夫請了進來,輕聲的對著納蘭燁華說道!
“好,您好生的給瞧瞧!”納蘭燁華才從老太太的跟前站了起來,臉色緊緊地繃著,如同暴風雨即將來臨!
現在屋裏似乎沉浸在一種濃濃的沉悶之中,似乎誰也不敢講話,丫鬟們趕緊的放下簾子,將紅絲係到老太太的手腕,站立在一旁等候吩咐,有幾個丫頭趕緊要把外麵的飯食收拾了,卻被納蘭燁華聽到了聲響,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放下誰也不許動!”納蘭燁華沉了沉聲,他不相信老太太會無緣無故的這般,分明就是有人要害老太太,這些個飯菜定然被人做過手腳,他臉色越發的難看,在自己的府上自己的娘親屢次招到毒手,自己這次定然徹查,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歹人!
“老爺,大夫說老太太是中毒,請撤簾子,細細的查看!”孫媽媽從裏頭出來,似乎眼裏還有著淚!
“準!”納蘭燁華咬著牙,如今自己的母親病臥在床,又是中毒,究竟是誰的心事這般的狠毒,究竟母親與她有何的深仇大恨,她連老人都不放過,納蘭燁華的聲音很沉,卻帶著一種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那是一種黑雲壓頂的沉悶!
“是!”孫媽媽福了福,便趕緊的回稟了去,正巧大夫要為查看老太太的麵色,若是真巧中的是何毒,便要為老太太施針解毒,除了跟前留個侍奉的以外剩下的人便是要出去的!
宮氏帶著納蘭靜便在外屋裏坐下了,她瞧著納蘭靜越發蒼白的臉,心裏便疼的緊,她很像讓納蘭靜現在就回去休息,可是老太太中毒,自己終不好開這個口!
納蘭靜微微一笑,手緊緊的拉著宮氏的手,算是安慰,如今老太太中毒,若是宮氏再這般的不放在心上要離開,怕是納蘭燁華還說出什麼話來,倒也不是自己怕事,隻是擔心宮氏心裏不痛快,生一些個無妄之氣!
“你們倒是高興的很!”納蘭燁華沉著臉,如今老太太生死不明,瞧著納蘭靜還笑臉如花,瞧著眼裏越發的諷刺!
“父親莫急,祖母吉人自有天相,定然不會有大礙的!”納蘭靜笑了笑,若是她猜的沒錯,接下來便是會有一場個好戲,若是這時候把納蘭燁華惹急了,倒也不能瞧著這場好戲了,自己豈不是白白的費了心思!
“哼!”納蘭燁華冷哼了一聲,便不再說話,雖心裏是明白這定然不是納蘭靜心中所想,可麵上到底是不能再說什麼的!
孫媽媽回了話便帶著幾個丫頭走了出來,臉色卻難看的很,那幾個丫頭站立在一旁聽從召喚,而孫媽媽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似乎是有話要說!
“孫媽媽,母親可是吃了什麼東西,怎麼會突然中毒?”納蘭燁華還沒有等孫媽媽開口,眉頭便皺的緊緊的,詢問了出來,話裏雖然透著嚴厲,可手卻指了指讓孫媽媽坐下回話!
“老奴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若是說了怕是以下犯上,若是不說,老奴瞧見老太太這般的受苦,心裏到底是難受的緊!”孫媽媽垂著頭,聲音裏似乎帶著濃濃的哭腔,仿佛她與老太太真的是主仆情深!
“孫媽媽這說的什麼話,有什麼話你便說,我看誰敢說你半個不字!”納蘭燁華猛的一拍桌子,孫媽媽雖說是下人,可實際上卻是半個主子,可院裏上上下下哪個不敬她三分,可她從來沒有仰仗著自己是老太太身邊的老人,又曾跟過老老太太,更是納蘭燁華的奶娘,而驕縱,或是不把誰放在眼裏,這院裏的人誰不知道老太太極為和善,納蘭靜也曾以為她是個好人,到底是跟過老老太太的,心思明白的很,可若不是她幫著念奴說話,或許納蘭靜便不會發現她真實的目的!
“大小姐,老太太雖然平日裏是有做的不對的地方,可她終究是老人,是長輩,您何必與她計較!”孫媽媽突然跪在納蘭靜的跟前,聲音裏更是哭了出來,“老奴知道,以前老太太常常寵著二小姐,讓大小姐受了委屈,又對夫人不好,常常的欺負夫人,更是無故的對夫人動手,亦讓夫人受了諸多的委屈,老奴都看的清明,可老奴人微言輕勸不了老太太,眼瞅著夫人小姐受委屈,可卻無能為力,可縱然老太太有千般的不是,她亦是大小姐的親祖母,是夫人的婆母,老太太年紀大了,有些事情瞧不清明,可終究她是老了,大小姐又何必與老太太計較呢!”孫媽媽邊說著邊給納蘭靜叩頭,心中早就算的分明,今日之事納蘭靜定然對她起疑,如今她隻有這般的先下手為強了!
“孫媽媽您這是說的什麼話!”納蘭靜嘴角冷冷的勾起,這孫媽媽到底是個聰明的,先將老太太的不是說了出來,再似乎以長輩的口吻勸解自己,好一番推心置腹的談論,卻將這不孝的名頭狠狠的壓在自己的身上,“您快些起來,您這般豈不是折煞了靜兒了麼!”納蘭靜的麵上沒有一絲的慌亂,隻是淡淡的笑著,雖說讓孫媽媽起身,卻未扶著她,更沒有讓身後的流翠將孫媽媽將她扶起,納蘭靜的眼底到底是有一絲的嘲弄,孫媽媽願意跪著那便跪著!
“大小姐到現在您還不承認嗎,老太太原好好的,身子雖然不及的以往健朗,可是卻也從未這般個不省人事,如今吃了大小姐夾給老太太的菜卻出了這般個事情,大小姐老奴並沒有責怪您的意思,您到底是孩子的心性,老太太這般的對您,您心中有怨自然是情理之中,老奴隻希望您能迷途知返莫要再錯下去了,老奴相信隻要您真心悔過,老爺也必定不會追究,您是這相府的嫡小姐,您的一言一行到底是代表整個相府!”孫媽媽長長的歎了口氣,話裏到底如她平日裏一般,話語見似乎總是為了別人著想,她說的每一句話若不深思自然不會明白其中的厲害!
“逆女,還不跪下!”納蘭燁華沉著臉,在他瞧來孫媽媽最後說納蘭靜是這相府的嫡女,不過是在提點自己萬般不能衝動,莫不要讓人傳了出去,這在他看來孫媽媽這般的不過是為了保護納蘭靜,他心裏自然更是相信孫媽媽的話,認定了孫媽媽對納蘭靜並沒有惡意,似乎還有意偏袒!
“父親,女兒冤枉,女兒沒有做過的事情,女兒萬般不能應下!”納蘭靜讓流翠扶著自己起身,可似乎沒有站穩,身子不由的往後退了一步,原本就麵色蒼白,如今瞧來更是麵無血色!
“除了你還會有誰,誰會有這麼大的膽子!”納蘭燁華的臉色陰的很,心中已然認定納蘭靜是凶手,怎會因為納蘭靜的幾句解釋便輕易動搖了去,而納蘭靜的麵色蒼白,在他瞧來已然成了被人說中心思,心虛的表現罷了!
“大小姐,您快些認錯,莫要再錯下去了,您要是認錯老爺不會深究的!”旁邊的孫媽媽瞧著納蘭燁華的臉色,心中暗暗的得意,這納蘭燁華不喜納蘭靜是誰都瞧出來的,隻要納蘭燁華盛怒之下懲罰納蘭靜,宮氏必定不會善罷甘休,隻要她們兩人鬧的水火不容,這將相也必然不和!
“放肆,孫媽媽你僅憑猜測,沒有一絲的證據,豈能在這裏胡言亂語,大小姐是主子,你一個奴才怎的能說起大小姐的不是!”旁邊的李媽媽實在瞧不下去了,平日裏納蘭燁華與老太太哪次不是為了一些個捕風捉影的事情胡亂猜測,怪罪到小姐夫人的頭上,可哪一次不是別人的陷害,心中越發的氣不過,尤其是在老太太與納蘭燁華對宮氏動手後,心中更是記恨了納蘭燁華與老太太,今個一早福媽媽還派人來瞧瞧的尋自己過去,問宮氏的狀況,她越想著越替宮氏不值,今日即便是犯了大不敬之罪,也要將心裏的話說了出來,如今主子欺負宮氏也就罷了,現在連一個奴才都敢指責起納蘭靜的不是,教她看著就心酸不已!這堂堂嫡大小姐,如今連奴才都敢欺負了!
“李媽媽,你這說的什麼話,老奴不過為了主子們著想,何曾有過半分的私心,如今倒是老奴俞規了!”孫媽媽說著臉色似乎一暗,頭垂著更低了,似乎是有些委屈,手有些不安的放在地上!
“放肆,主子們說話,何曾有你說話的地方?”納蘭燁華瞧著孫媽媽竟然被李媽媽指責,心裏就越發的不高興了,孫媽媽到底是納蘭燁華的奶娘,可李媽媽不過是宮氏的陪嫁媽媽,雖說是在宮氏麵前的臉,不過在自己跟前卻什麼也算不上!
“回稟老爺,主子們說話自然沒有老奴答話的地方,可孫媽媽也是奴婢,奴婢與奴婢倒也分不出個尊卑!”李媽媽福了福,聲音裏不卑不亢,絲毫沒有因為納蘭燁華的動怒而失了分寸,言語從容,孫媽媽雖是納蘭燁華的奶娘可到底是個奴婢,納蘭燁華沒有追究孫媽媽以下犯上,卻在這裏訓斥李媽媽,卻隻能顯的可笑與偏頗!
“好,好,好,好一個刁奴!來人將這個不知尊卑的奴才打了出去!”納蘭燁華不怒反笑,眼裏帶著濃濃的狠曆,主子不把自己放在眼裏,如今連個下人都敢忤逆自己了,若是再這般的容忍下去,豈不是讓外人恥笑!
“慢著,我看誰敢!”宮氏馬上護在李媽媽的跟前,從小李媽媽便在自己跟前服侍,與福媽媽一般都瞧著自己長大,自然是與親人一般,如今李媽媽這般年長了,還要受這份罪,心裏自然不舍的很,雖說李媽媽到底唐突了,可說到底不過是為了自己抱不平,那孫媽媽也實在可惡,沒有絲毫的證據便在這裏口口聲聲指責靜兒的不是,李媽媽自小就疼愛納蘭靜,自然瞧不得一個奴才都敢這般的欺負靜兒!
“反了果真是反了,我便連個奴才都教訓不成了嗎?來人,誰敢阻攔,一並打了出去!”納蘭燁華雙目赤紅,著實惱怒的很,如今是李媽媽不把自己放在眼裏,若不懲治,如後怕是更沒有人將自己放在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