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月夜逃亡(1 / 2)

左超醒來的時候,已是午夜。

解開係在身上和樹連在一起的藤蔓,他把著樹枝四下張望。

一路逃來實在困倦的不行時,才逃進這個樹林。上下眼皮像長在一起,再也不願分開,他隻好爬上一棵巨大的柞樹補充睡眠,為了不使自己掉下來,用藤條把自己栓在樹杈上。

午夜十分,世界一片漆黑。

但左超的視力卻不受黑夜的影響,這得歸功於那次走火入魔。半年前,在練習劍術的時候,他一不小心走火入魔。那簡直就是一場災難,五髒六腑的難受還是次要的,精神上的折磨才令人無法忍受,都有自殺的想法。至今左超都不敢去回味那種滋味,走火入魔好了以後,他意外地發現眼睛變得不同尋常,黑夜裏也能清晰地看清周圍的一切,雖然沒有白天所看到的明亮清晰,但也和白天看到的景象區別不大。

左超身處的大樹在這片樹林的邊緣,往外十多棵樹就是廣闊的田野,四月的田野已是青綠一片,鬱鬱蔥蔥。這本該是萬物播種的季節,正是播撒希望的時候,他卻流離失所,亡命天涯。

十天前,左超還是月花國丞鋪的兒子,過著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逍遙日子。那天夜裏,大元帥岩平突然起兵造反。一夜間,凡是反對他的人都遭到他滅絕人性的報複。左超的父親左放天本就和岩平政見不和,早就看出他的狼子野心,多次規勸國王,可惜國王昏庸,他寵幸的王妃是岩平的三女兒,被枕頭風吹得早分不清東南西北,終於養虎為患。自己稀裏糊塗的成了刀下之鬼不說,連帶那些忠心的大臣也慘遭塗炭,左超家也在這天夜裏被重兵包圍,他如果不是那晚在月光岩練劍,也肯定會是屍橫街頭的結局。

林外響起聲響,應該在一裏之外,到了左超這個層麵,加上所處的環境,耳朵已像獵豹的耳朵那樣靈敏。他望向林外那無邊的田野,看到樹林外的田野裏,二三裏地之外,一隊人馬緩緩移動,看那騎馬的士兵所戴的頭盔,分明是水月國的士兵,他們肯定是奉大元帥岩平的命令,四處緝拿他的。

難道適叔叔出了意外?

從皇城水紋殺出來時,隻剩適叔叔和他兩個人,他們如喪家之犬沒命的向東逃跑,身後的追兵如潮水般緊追不舍。

跑到眼界山時,眼見無法擺脫蒼蠅一樣的追兵,適蒼空對左超說:“超兒,這樣下去,咱們兩誰也跑不了,你一直往東去狂莽之森找你汪興叔叔。”

左超關切地問:“那你哪?”到現在隻剩下我們兩個人,我不想適叔叔也有意外。

適叔叔掏出地圖交給他說:“我去引開敵人,按地圖你就會安全的逃出水月國,別管我,以後要照看好自己,左家的仇就靠你來報了。”

左超還在猶豫,適叔叔堅決地說:“快走!再不走誰也走不了了。”說完他便往回殺去。

從適蒼空叔叔離開到現在已過了一天一夜了,現在又有了追兵,左超怎不為適叔叔擔心。

見那些士兵向他藏匿的這片森林而來,左超如驚弓之鳥從樹上躍起向另一棵樹躍去,片刻就消失在森林裏。這虧他小時候不愛讀書,專愛習武,要不是從小就習武,這次滅門焉有他逃生之理,怕不是早做了叛軍的刀下之鬼。

沒命的逃進森林三四裏遠,左超再也沒有力氣邁動雙腿,他靠在一個斜坡下,握著手裏‘破天’劍。一邊把頭悄悄探出溝沿。四下掃描一番後,確認暫時是安全的後,長出一口氣,翻身仰麵朝天地躺在大地的懷裏。

四月的夜晚,還有絲絲寒氣,那是冬天所留下得最後的尊嚴。但大地的表層卻濕潤溫暖,像母親的懷抱。

真想就這麼躺下去,不去想生與死,不再想榮與辱,安安靜靜地活著是多麼的幸福。在偏遠的山野裏,結草為舍,垂釣賞花,做個與世無爭的山野村夫。

左超歎口氣,以他現在的處境,就是這樣的要求都是奢望,就是他肯拋開一切世間俗事,岩平也不會答應,他活著就是他最大的威脅,斬草不除根將後患無窮,這道理他比誰都明白,還有他身上的那幅據說是藏寶圖的東西,也是他必須得到的,據說裏麵隱藏著很深的玄機,但左超看了好幾回也看不明白那幅圖上畫得什麼。

話說回來,就是岩平肯,他會答應嗎?滅門之仇,不共戴天!岩平老賊,隻要有一口氣在,總有一天要取而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