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派出去的特務,總是急功近利,不是參與組織漢奸政府,顛覆中國的地方政權,就是給鬼子的飛機打信號,投毒、放火,給鬼子帶路。
八路軍都住在農村,一個村子裏邊的人本來就很少,互相都認識,連從小在那條河裏洗澡都知道,誰屁股上疤拉都知道,你現在有了這樣的行為,人家怎麼能夠不發覺?
那些跳出來造謠,給鬼子打信號的人,就象是禿子頭上的虱子一樣明擺著,即使不讓人家抓起來槍斃,也讓大家躲著走,他們怎麼能夠弄到八路軍的重要情報?
現在沈擒龍能夠弄到八路軍內部文件上的東西,鬼子們怎麼能不欣喜若狂!
鬼子課長用力拍著沈擒龍的肩膀,把能夠想到的誇獎的詞全都用上了。
沈擒龍也不管他,隻管自己沒完沒了地寫下去。
鬼子看一張,就驚呼一陣,他們竟然能夠弄到延安的情報,這是讓他們完全想象不到的。
盡管這些東西對於他們眼前的對八路軍的作戰沒有多少用處,但是,能夠弄到延安的情報,這是他們做夢都想象不到的。
這時國民黨方麵還能派到延安去一些人,但是也隻是進去容易,出來困難,很快就讓人家發覺了,可是鬼子方麵連這一點都做不到,對於延安,那是可望而不可及的感覺。
現在沈擒龍從八路軍的參謀、幹部的口中打聽到了延安的情報,那他對於日軍方麵,已經從一個小漢奸探子,上升到了戰略間諜那麼重要的地位,那是用金子都換不來的呀!
沈擒龍一邊寫,一邊悄悄觀察著鬼子的表情和反應,他明白,這一次,他又死裏逃生了。
鬼子對沈擒龍象捧活寶貝一樣,侍候得極其精心。
他寫完情報之後,又有幾個鬼子,馬上把沈擒龍送到一個專門的地方去療養。
一般的人上完老虎凳,基本就算是廢了,沒個半年一年的,休養不過來。
沈擒龍本來能馬上就跑,可是,在鬼子麵前,他也不能表現得太反常,人家說不能走路,你撒腿就跑,就算鬼子不懷疑你的身份,也得送動物園進行研究去。
所以沈擒龍還得跟著到特務的秘密據點去活受罪。
沈擒龍被安排到一個房間住下,另外有一個小特務專門來照顧沈擒龍,侍候他吃飯,上廁所。
就是這個服務讓沈擒龍太受不了。
可是沈擒龍也無法推辭,隻好硬挺著“享受”。
鬼子課長每天都來看望沈擒龍,看到沈擒龍“恢複得挺快”,鬼子課長十分高興。
然後鬼子課長就坐下來,跟沈擒龍聊上一陣天,從沈擒龍的書法,到他對八路軍的看法,到根據地的形勢,中日雙方的關係,海闊天空,無所不談。
沈擒龍表現得越來越象一個受刑的人,不是唉聲歎氣,就是不停地呻吟。
他是有內功,又練過的硬功的,對於老虎凳那種小玩意,他還不放在眼裏。
可是這種精神折磨實在是受不了了。
那個來侍候沈擒龍的年輕人,當然也是機關裏邊的小特務。
這些人都是從青年學生、失業青年當中挑選出來,不上賊船也不行。
沈擒龍看到鬼子課長對自己的調查越來越鬆懈,於是試探著打聽,自己剛來那天,鬼子說的什麼吉川貞佐特務機關長閣下識破了圈套的事情是怎麼回事。
小特務看到課長對沈擒龍越來越好,也不怎麼布置監視的任務了,於是就覺得沈擒龍畢竟是自己人,而且是一個非常受重視的大特務。
對這樣的大特務,他們這些小特務當然得拚命巴結。
在鬼子的魔窟裏邊混飯吃,一個不小心,就得讓鬼子砍了腦袋,所以,看主子的風向,拍馬屁的功夫是不能少的。
於是小特務把自己在機關裏邊聽到的關於吉川貞佐特務機關長抓住八路軍情報員的經過對沈擒龍講了一遍。
1938年12月,日軍參謀總長載仁親王奉天皇赦令發布《大陸命令第241號》,決定將侵華日軍的58%和近乎全部偽軍用於敵後戰場,以“確保占領區,撲滅抗日勢力”。
日軍參謀總長是天皇的親戚,這又是日本天皇控製侵略進程的一個事例。
然而日軍發現,“共產軍”比國民黨軍更難對付,他們總是不按常理“出牌”。
日軍是死板的正規軍隊,對於遊擊戰這種打法完全摸不著有頭腦,急門的時候,還跟八路軍下過戰書,要求八路軍在某日某時和他們在某地決戰。
當然,八路軍沒然他們那個胡子。
日軍經過一番認真檢討後認為,其諸多失敗在於對“共產軍”的了解大大少於國民黨軍,必須加強“必要的情報作戰”。
為此,1939年下旬,日軍將著名特務頭子土肥原賢二的得力幹將、在華從事多年特務活動的“有功之臣”吉川貞佐正式調到華北五省任特務機關長。
他重點搜集華北中共軍隊及各根據地的軍事、政治、經濟等情報,網羅漢奸成立偽組織,搜捕屠殺抗日誌士,以配合日軍鞏固後方的“肅正作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