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打鈴,也是很有講究,預備鈴七點五十敲響,節奏急促“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如催命似的。
八點整上課鈴節奏振奮“叮叮,叮叮,叮叮……”好像說努力吧,小子們。
八點四十五下課鈴節奏舒緩悠揚“叮……叮……叮……”告訴你去噓噓吧,讓你的膀胱鬆快鬆快。
另外還有集合鈴,節奏明快“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像是說快來快來,叔叔有糖,歡快中有一絲猥瑣。
“現在是七點五十,我開始做,等下課鈴響起結束,好不好?”李之重說。
“好,現在開始。”建平應道。
一年級的語文不外是個生字、注音等(注音對當地人來說有難度,因為土語前後鼻音和輕重音不分,有些人到高考也沒搞清),數學就是簡單地加減運算,這點東西李之重邊看邊寫,“嘩嘩嘩”的翻的飛快。
“二拴叔,你這字寫的真好。”開頭怕影響李之重的發揮,後來看見他寫的這麼輕鬆,三寶恭維道。
“就是,就是,二拴的字和老師一樣好,”“比老師寫的好,”“不如老師。”吃瓜的同學們熱議中。
聽到小同學們議論李之重已經寫了一多半了,他忽然意識到自己過了,速度快不說,這字體可不是二年級小學生能寫出來的。
上輩子大學期間為了當好舔狗寫情書,報了一個書法班,苦練過相當長一段時間,成績還算可以,可見荷爾蒙的力量之大。
現在怎麼辦,想了一下又笑了,這時小學老師水平參差不齊,高中畢業的都很少,能看出來好壞的更是鳳毛麟角,可能覺得就是工整而已。
不管了,李之重三下五除二就把剩餘的幾頁做完了,估計前後沒用二十分鍾。
“做完了,這麼快?”“能對幾個?”“蒙的吧!”吃瓜同學又來了。
“二拴叔。”三寶有點激動地說。
“沒事,你不是答應我十一個老家賊嗎。”李之重隨意地說,心想有你激動的熱淚盈眶的時候,老師能不發現?
“建平,你怎麼說?”李之重轉向小白臉。
隻見小白臉臉更白了,小白臉是個好學生,班裏麵前三名,他一直認真地看著李之重做題,等李之重做完了,他也知道打賭輸了,不是擔心那一毛錢,而是這速度,這正確率,這字跡有點嚇著他了。
“願賭服輸,不用老師判了,給你。”這小子倒是光棍兒,直接掏出一毛錢遞給了李之重。
可憐的李之重兩世為人,現在見到一毛錢居然有些小激動,因為記憶中這一世截至目前很少有機會獨享一毛錢。
一毛錢能幹啥?1978年,全國農民每人年均從集體分配到的收入僅有74.67元,其中兩億農民的年均收入低於50元。
有1.12億人每天能掙到一角一分錢,在78年,一毛錢能買三根鉛筆還得找還一分,兩個作業本,五盒火柴,五根普通冰棍兒,兩根奶油冰棍兒,千裏山香煙(地方品牌)兩盒,雞蛋八分,鹽一毛五一斤,中華牙膏三毛五,魚兩三毛一斤,豬肉九毛一斤。
“謝謝啊!三寶,一會兒報完名你去合作社買一毛錢的螺絲糖,今天謝謝大家捧場,一會兒見者有份。””李之重揚了揚手中淺棕色勞動歸來圖案的一毛錢說。
三寶接過錢笑了笑,吃瓜的同學也笑了,甚至有些害羞。
為啥買螺絲塘呢,水果糖帶包裝一毛錢八塊兒,螺絲糖(狀如紡錘刻豎紋)無包裝單個比水果糖小點兒,一毛錢十二塊兒,勝在實惠,人多好分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