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特務都抓住了,證明我不是壞人了吧?那有為了搞陰謀把這麼多的特務全都交代出來的?搞這些情報網得花多少心血,有多大的價值,特派員不知道嗎?”
“所以特派員還要追查你到底在搞什麼陰謀。現在你有司令部的人撐腰,暫時不能動你,但是再抓你是早晚的事,你得趕緊想辦法。”
沈擒龍本來是要問一下特務到底是用什麼手法竊取根據地的情報的,這一般是情報部門內部的審訊機密,不會向大家通報,將來也許會通知其他部隊,但是沈擒龍想從朋友這兒先知道,這樣可以救命,沒想到會有這樣的消息,一時蒙了。
長友說:“我跟著打個馬虎眼還行,大主意得你自己拿,我不能多呆,離開時間長了人家就知道了。”
沈擒龍歎了一口氣說:“一時沒有辦法,這樣,我反正也要找你,我有東西要給你。”沈擒龍把一支自來水筆和一塊手表交給長友,這是他從特務家裏搜出來的。
長友看見這兩樣東西,真是愛不釋手。
他本來就是窮人家的孩子,當了八路軍的幹部,還是窮,看見這樣的洋貨,這種心情一點不奇怪。
沈擒龍提醒他說:“玩玩就行了,自己千萬不能用。你和特派員整天在一起,你突然用這樣好的鋼筆寫字,戴一塊手表,特派員馬上就懷疑了,你隻能送人。晚上我去接你,咱們上我的地方去吃肉。”
長友有點饞,聽說有肉吃,也就不那麼想手表了,連連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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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沈擒龍把長友找到了李驥養傷的那個老鄉家裏,這就是沈擒龍他們的基地了。
本來李驥說要做朝鮮味的狗肉,可是沈擒龍和李驥一回手槍隊,就差一點出事,結果幾天沒能回他們的基地,老鄉怕大夏天的,狗肉壞了,給做成鹹肉了。
長友原來是飯館的夥計,嘴挺刁,他一邊吃,一邊覺得這個鹹肉做的狗肉的味不怎麼樣,朝鮮狗肉沒什麼意思,做糟蹋了。
但是他還是拚命猛吃,連說話的功夫都沒有了。
沈擒龍和李驥在旁邊看得著急,老是問:“先說說特務是怎麼搞手槍隊的情報行嗎?那肉跑不了!”
長友把肉硬咽進肚裏,才告訴他們,通過審訊沈擒龍他們抓來的那個特務,現在知道了日本特務收集根據地情報的手法。
原來,特務主要是在根據地布置間諜,坐探。受過日本特務機關訓練的特務以開設鋪貨、飯館等作掩護,甚至打入根據地的政府機關。
此外,派遣流動的特務深入根據地進行活動。
這些流動的漢奸化裝成各種各樣的人物出現,如郵差、小販、公務人員、賣藥的、乞丐等,任務主要是偵察情報和探路,另外更重要的就是充當交通員。
流動的漢奸平時不易發覺,他們以老百姓熟悉的小販麵目出現,通常的老百姓都對他們不加防備,所以從八路軍駐地旁邊的老百姓嘴裏可以打聽出很多關於八路軍的情報。
沈擒龍他們對門的那個老頭兒,其實就不是什麼真正的特務,他不過是經常和手槍隊的隊員來往,被化裝成小貨郎的特務盯上了。
化裝成小貨郎的特務經常到他們村子,每次都住到他們家借宿。
老頭兒沒別的毛病,就是一點,用東北的話說,就是好得瑟,破嘴愛“勒勒”,“臭白話”,特務弄點小酒請老頭兒一喝,用話一捧,老頭兒就把在手槍隊院子裏邊聽到的所有事情都說出來了。
特務當然對這些情況如獲至寶,馬上回去報告。
幸好當時科技還不發達,沒有手機和隨身攜帶的電台能夠讓特務把情報實時傳送到特務機關總部,情報傳遞對於雙方來說,都是需要較長時間的事情,否則沈擒龍和李驥出去執行任務就會讓特務堵到窩裏了。
李驥說:“那他還算是特務嗎?能放回來嗎?就是喝點酒,他也不是故意的。”
長友把眼睛一瞪說:“特派員在蘇區時候殺過多少團長、師長,小龍這樣的戰鬥英雄他都要宰,何況一個真正的特務!你說,特派員會放過他嗎?”
李驥點點頭,沈擒龍說:“聽見沒有,人家說都是喝酒整出來的事!少喝吧!”
李驥這才明白,回憶一下,可能在東北時候,也是有人這麼讓特務利用了,多次把他們義勇軍的情報泄露了,看來以後真要注意了,這些小事確實值得注意。
沈擒龍問:“那特派員也是這麼看我的嗎?”
“肯定是了,你得趕緊想辦法。”
沈擒龍想了一下問:“上次我的那個審訊紀錄是不是你記的?你整理了沒有?”
長友說:“當然是啊,我是那兒最大的知識分子了,這些活都是我的,讓別人幹特派員還不放心呢!”
沈擒龍問:“你覺得,把那個檔案裏邊做的那個關於我的結論改了?”
“怎麼改?”
“上次不是已經定下來說我不是特務了嗎?”
“對呀,可是,那是特派員跟來救你的人說的,檔案裏邊還是需要調查的結論。”
沈擒龍說:“我早就猜到了,所以讓你去給看一下,要是裏邊有什麼對我不利的東西,你就偷偷地把它改過來,行吧?”
長友說:“對勁,得趕緊改過來,這個我行,別人不知道就能改過來。”
長友忽然又說:“哎呀,這個可不行,這都是慢活,以後才能用得上。得有人調查時候看那些檔案才有用。現在咱們等不到那個時候了,特派員的意思,等到把這些特務挨個打完了,從他們嘴裏得到了口供,讓他們說出來你就是從北平來的大特務,就可以來逮捕你了。現在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