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李驥身上已經沒有了什麼白藥之類的救命藥物,沈擒龍也不知道李驥到了前麵還有什麼辦法。
這邊都是讓鬼子摧殘過多次的荒山,要找到藥材也非常困難。
李驥幫助沈擒龍把傷口重新包紮一下,有了一個沒有受傷的人,至少短時間內李驥的行動還是比較輕鬆的。
再剩下的就是弄吃的。
李驥已經看到,沈擒龍剛才在挖蟲子吃。
李驥苦笑著問道:“少爺,長這麼大,沒吃過這些東西吧!”
沈擒龍苦笑著搖搖頭。
李驥說:“你當兵這麼長時間,也沒有過幾次讓人家堵到山裏,餓得想把自己的手咬下來的時候吧!”
八路軍被鬼子包圍,沒有吃喝,還要連續作戰的事情非常平常,但是,象是李驥那樣一個人跟鬼子周旋,無數次被鬼子壓迫到絕境,卻又死裏逃生的極端情形,卻是罕有。
李驥能夠多次做到這一點,當然是要做到為人所不能為,忍人所不能忍。
到了這時,李驥也隻能自己找到什麼,就讓沈擒龍吃什麼。
這時天已經黑了,兩個人決定趁著天黑涼快,盡快趕路。
到了白天,就要躲避太陽,減少身體中水分的流失。
這時李驥暫時還有可以使用的體力,沈擒龍他們兩個的行動能力大大加強了。
李驥堅持要背著沈擒龍,沈擒龍卻說要節省一點體力,於是兩個人就這樣攙帶扶,跌跌撞撞,向前麵的村子走去。
有了李驥幫忙,這次他們的行動速度就快多了。
他們很快又走出20多裏,沈擒龍說:“行了,再休息一下,咱們得細水長流,你也累垮了,咱們就出不去無人區了。”
李驥說:“你忘了,前麵就有咱們的一個窩子,到了那兒,再一塊兒歇。”
沈擒龍一想,也對,到了那兒,說不定還能有點什麼吃的用的。
於是兩個人鼓足餘勇,又堅持了一陣,終於到了他們的地下基地。
到了地方,李驥讓沈擒龍在地下室邊上看著,他自己打開地下室,跳了下去。
沈擒龍等著李驥拿出他的什麼新發現來,可是,呆了一會,李驥再上來的時候,卻是空著手。
沈擒龍知道,這裏邊也是一點什麼吃的喝的都沒有了。
但是李驥的興致卻很高。
李驥一上來,就把沈擒龍腿上的傷口解開。
沈擒龍問:“幹嘛呀,有藥?”
李驥說:“那來的藥,早就用光了!”
沈擒龍說:“那幹什麼,沒藥你還折騰什麼。”
李驥說:“小毛孩兒懂得什麼,就這個就能治好你的傷!”
沈擒龍心想,這是什麼呢?
隻見李驥從衣袋裏邊掏出兩塊大洋,在沈擒龍大腿兩邊的傷口上一邊放上一塊,然後又用布條把沈擒龍的傷口重新包紮起來。
沈擒龍說:“又起什麼妖蛾子?綁大洋幹什麼?這多硌的慌?”
李驥說:“別外行行嗎?這個東西給你綁上,用不了幾天,包你傷口長好,跟沒事人一樣!”
沈擒龍真是聞所未聞。
但是人家李驥用過這種辦法,李驥全身不知道有多少窟窿傷口,既然人家用這個救命屢試不爽,那他是絕對沒資格反駁的。
沈擒龍鬱悶了半天,隻好憋著。
反正沒有鬼子,兩個人就躺在地上,一邊休息,一邊把分手之後的事情互相告訴對方。
兩個人都有很多泄氣的事情,比較窩火,但是也打了好多鬼子,這個說起來又是最痛快的事情。
兩個人說了半夜,最後都沉沉睡去。
李驥為了追趕沈擒龍,也是不顧休息,沒有正常地吃飯和喝水,也疲勞得很。
兩個人心裏的事情放下了,這一覺睡得特別踏實,特別香甜,等到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快要中午了。
李驥睜開眼睛,看看旁邊的沈擒龍,悄悄走了。
又過了半天,沈擒龍突然被幾聲槍聲驚醒,他一躍而起,一把抓住了身邊的匣子槍。
沈擒龍急忙向四周觀察,發現不見了李驥,有點擔心。
但是,四周又沒有其他的槍聲,似乎又不象是有鬼子來了。
又過了一小會,李驥回來了。
他看到沈擒龍醒了,就得意地說:“行了,打了野味,讓你好好大吃一頓。這可是大補的啊!包你這輩子沒吃過。”
沈擒龍一陣期待,但是又覺得很迷惑。
他在這一帶生活過,對這一帶非常了解。
這邊靠近平原,隻有一點微微隆起的小山包,根本沒有什麼大型的動物,連野兔都沒有,當然更不用說是什麼狼和野豬之類的東西。
李驥能打到什麼呢?
李驥把手裏的一串東西往地上一扔,沈擒龍咧嘴叫了起來:“打耗子要用槍啊?你這是什麼戰士啊?”
原來,李驥沒有打到什麼野生動物,卻用槍打了幾隻老鼠。
李驥撇著嘴說:“你懂啥,現在咱們也就剩下這個了。吃過沒呀?大補啊!”
沈擒龍看著地上的這一堆黑乎乎的東西,雖然嘴上沒說什麼,但是心裏實在膩歪。
中國長江以南的人對於吃耗子是有傳統的,並不覺得有什麼特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