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盈媗進入鏡中之後,卻是來到另一處大殿之中,若南宮夏見到,定會認出這正是他將盈媗雙手燙傷之前,盈媗第一次給他展示鏡子用法時出現的大殿。
大殿以白玉堆砌,雖不及鏡壇宏偉,卻也有另一種攝魂的美麗。大殿之外,玉匾之上,所刻則為“劍樞”二字。
大殿之中,地麵之上,規則的放著許多銅盆,盆中盛水,空中則浮著許多的銅鏡,高台之上,有一位白衣女子正在擺弄這些鏡子。各色光芒在銅鏡與水鏡中不斷的反射、折射,之後竟於高台之上映出南宮夏的影像,那影像若有若無,似乎便要隨時散去一般。
盈媗見此,便快速走向高台,她隨手將一麵銅鏡轉離原位,殿中各色光芒頓顯混亂,頃而消失不見,那南宮夏的影像也隨之消失。
“莫要忘記你當初的誓言,莫要忘記自己的使命。”高台之上,那女子轉過身來質問道。
隻見這女子年約十八九歲,她也是一身白衣,衣飾與盈媗頗為相似,隻是她在衣襟領側所繡並非盈媗的白色鳳凰,而繡有白色的仙鶴。此時她眉宇之間也是微顯怒意,但她與盈媗二人相依為命,是以她雖是生氣,此時至多也隻是皺眉相對而已,又哪裏忍心苛責對方。
“盈媗自是未忘,可也不能讓姨娘如此。”盈媗說完便低頭不再看她,轉而用心調整陣法,以讓陣法停下運轉。對於陣法的控製,白衣女子卻要受製於盈媗。
“那你為何要阻止我,要知我也是為了保護於他。”那女子聽後,語氣也軟了下來,但當她想要再次啟動陣法時,盈媗卻拉著她的手搖頭。
“他不是劍主,沒必要如此。”盈媗道,同時她自己轉換陣法,並將其啟動,那女子隻是靜靜的看著,並不能阻止於她。
“你這是何必,你應知道,他很有可能……”那女子無奈道,她見盈媗已調動法陣,便搖搖頭不再多言,同時上前幫忙。
“姨娘,我已讓他發誓不用那劍,他不會成為劍主,一定不會的。”盈媗道,說到這裏,她又感到非常傷心,以後此處又隻有自己和姨娘二人了。
“我知你自小孤獨,所以想讓他來陪你,如此作又有何不可。”那女子歎道,她輕撫著盈媗的長發,眼光卻是望向遠方,不知在緬懷什麼。
“他不喜歡這裏,我看得出來,留他在這裏又有何意義。”盈媗道,她雖然將心情控製的很好,但語氣中卻依然有些異常的波動。
“我知道他身上有讓你感到熟悉的氣息,所以你才會在不自覺間想要親近於他,你才會如此待他。”那女子歎道,此時大殿之中陣法再次啟去,卻是另一個法陣。
“姨娘也感覺到了嗎。”盈媗抬首問道。
此時高台之上所顯示的卻是玄冰崖下,那冰封之地的景象,南宮夏的臉色依然極白,但胸口之間微有起伏,顯是已恢複了呼吸。但那女孩卻依然沒有任何動作。
“他身上有公主的氣息,我又怎會感覺不到。”那女子歎道,“你自小失了母親,以是會對公主的氣息極為親近。”
“原來那是母親的氣息,怪不得我總是忍不住想要和他在一起。”盈媗道,她轉首看去,遠處便有母親的遺像,二人眉宇間雖有幾分相像,但其中差別卻也是極大。
這盈媗的容貌,卻是像她父親更多一些。
“當年你母親離華公主將天玉神鏡煉化為劍時,你還那麼小,什麼都不知道,公主又是受了極大的創傷,是以才讓我來照顧你。可我並不常在公主身邊,也不知當時發生了何事,隻知公主令我照顧好你的同時,盡力保護好劍主。”那女子道,她見陣法已自行運轉,便拉著盈媗離開主殿。
“父親便是第一任劍主,可我們還是沒能保護好父親,令他死於非命。”盈媗道,此時她望向前方牆上,那裏有她父親的畫像,落款之處正是“離華公主”四字,此畫乃是她母親生前所留。
“是我害了他。”那女子道,她低頭看著幾麵,眼中卻是閃過一道奇異的光芒,隻是盈媗正望向父親畫像,並未注意到此。
“這怪不得姨娘,此中法陣,主體還需盈媗控製,況且當時法陣初成,並不穩定,出錯再所難免。”盈媗道,這些事情自然都是這女子告訴她的,她當時出生不久,又能記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