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方向那裏聽說了老何的事了,我們以那個連長的手段來打個比方,對方狙殺你們的時候,永遠是在你們最鬆懈的時候,為什麼?敵人懂未卜先知?其實不是,而是人家考慮過你們的想法,他知道,你們什麼時候最鬆懈。”凝視著身邊仔細思考著的鄭翌,老遊補充道。
鄭翌無法形容老遊這番話帶給自己的震撼,他的話為鄭翌打開了一個之前根本沒想過的新天地。之前的他一直覺得,隻有槍法準確,才可以帶個敵人最大的傷害,可現在鄭翌卻發現,自己的想法其實很幼稚。他不敢想象如果自己在遇見老遊之前遭遇到連長會是什麼結果,或許,最好的結果就是被一槍打碎腦袋吧。
“好了,該賣的乖也賣了,差不多我們該走了,如果沒錯的話,敵人估計會在十分鍾內趕到的。”拉了一把仍在思索的鄭翌,老遊帶上搜集起來的彈藥,率先向與其他人相反的方向走去,見此老遊動身,鄭翌連忙大步追了上去。
老遊的步行速度,需要鄭翌用小跑才能追上,而老遊仿佛是在戲弄鄭翌一般,常常在與鄭翌拉開一段距離後,忽然轉彎,跑向遠處,或者幹脆躲藏起來,這如同惡作劇的手段,弄的鄭翌哭笑不得。
“怎麼,累拉?這要是我們排長在,你小子……”當鄭翌再次追上他時候,老遊善意的揶揄道,可話才剛說到一半,他卻一下子停住了。
“排長?老遊,你的排長現在估計都退役了吧?”見老遊打住話頭,鄭翌連忙接口道。
“退役?是啊,退役了,退役都好十好幾年了。”聽到鄭翌的詢問,老遊仿佛被勾起了遙遠的回憶一般,幽幽的說道。
“您們排長人怎麼樣?厲害嗎?”鄭翌好奇的繼續詢問道。
“厲害?40年的老土匪頭子,你說厲害不?”聽到鄭翌的詢問,老遊忽然轉頭說道。
“土匪?開玩笑吧?”鄭翌不敢相信的問道。
“沒開玩笑,老排長是在40年當的土匪,49年投降當了解放軍,51年入朝,55年回國,
61年去的西藏,62年打印度提的排長,63年提前單獨複員。”老遊如數家珍的念叨著。
“複員?剛提的幹就複員……”鄭翌吃驚的詢問道,轉業和複員的概念,鄭翌知道的很清楚,尤其對於一個在軍隊裏十多年的軍官來說,所代表的意義是迥然不同的。
“恩,犯錯誤了。62年的時候,為了堵劫潰逃的敵人,我們強搶了當地老百姓的車。”聽到鄭翌的詢問,老遊黯然道。
違反紀律對於解放軍來說意味著什麼,鄭翌知道的最清楚,雖然明知道事出有因,但是鄭翌卻找不到恰當的話來安慰老遊,一時間,兩人對話立刻出現了冷場,整個叢林裏,唯一能聽到的就隻有唰唰的步行聲。
“你覺沒覺得有點奇怪。”冷清了一會,老遊再次開口道。
“奇怪,是挺奇怪的,如果我是團長,這麼點小錯誤,我絕對不會小題大做的。”聽到老遊的詢問,鄭翌習慣性的說道。
“扯淡,說哪去了,我說的是,敵人有點奇怪。”聽到鄭翌的回答,老遊笑罵了一句,再次說道。
“敵人,敵人追上來了嗎?”聽到老遊的話,鄭翌本能的回頭看了看,隨後說道。
“奇怪的就是,他們為什麼沒追上來?”老遊眼神忽然變的淩厲起來。
“有什麼不對嗎?”鄭翌詢問道。
“有,恐怕我們要遇到大麻煩了。”聽到鄭翌的詢問,老遊皺著眉頭說道。
“怎麼會?”鄭翌奇怪道。
“詭雷沒響,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敵人故意沒動詭雷,為的就是麻痹我們,如果追擊我們的真是敵人的大部隊的話,那麼他們的紀律性可真是夠強的了。”老遊眯縫起雙眼道。
鄭翌明白老遊說的是什麼意思,士兵的素質參次不齊的話,即便是相互轉告和提醒,地雷仍然會有被觸發的可能,所以穩妥起見,地雷都需要被排除和誘爆。如果真如老遊所說,地雷沒有被觸發和排除,而僅僅是依靠相互轉告來避開的話,那麼敵人的素質無疑已經達到了一個極高的高度。
“或許他們排了呢?”聽到老遊的擔心,鄭翌立刻設想道。
“我安的雷他們能排?哼~!好了,別說了,省點勁頭找個地方讓他們吃個大虧。”聽到鄭翌的話,老遊輕蔑的哼了一聲,隨後再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