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二章,回憶(上)(2 / 2)

剛剛經過那場猛烈的防守戰的鄭翌現在根本沒有說話的欲望,不過當聽到對方的自我表白後,他心中忽然莫名一動,隨後改變主意開口問道:“為什麼,你喜歡殺人嗎?”

“又不是精神病,誰好好的喜歡殺人?不過當你親眼目睹對方殺了你的兄弟,而他卻有幸落在你手裏,那麼你就會重新定義喜歡這個詞了。”老兵用和他麵容不相配的深沉對鄭翌說道。

“殺俘虜…………”鄭翌不知道怎麼接下去,他隻是滿臉驚愕的看著對方。

“戰場上,害怕是沒用的,你怕,對方也怕,怕死是人的天性,但是這個天性卻無法解決我們目前的困境,不但如此,他還會讓我們死的更快,你記住,對於戰爭,你習慣他要比抗拒他好的多。哦,忘了介紹了,我是你們新來的代理排長,我叫何建國!”老兵沒有回答他的疑問,而是忽然站起身來,向連長的方向走去。

鄭翌就這樣和一個影響了自己一生生活軌跡的人認識了,過程是那麼的不經意和平淡,但是卻永遠不能忘懷。

敵人驟然發動的攻擊,讓大部分陣地都一時吃緊,甚至有些陣地已經失陷到敵人手中。敵人在事隔近年的平淡後,忽然發起攻勢,顯然是誰都沒有料到的,一相情願的認為和平已經在戰爭過後降臨的中國人,終於承受了因自己的善良而帶來的惡果,看著滿目創痍的陣地和山峰,所有人都在這瞬間選擇了沉默。

“敵人的火力很猛啊,目前能阻擋敵人的隻有前沿陣地部署的12.7高機,可是在敵人的炮火下,損失很嚴重。”剛剛的炮襲讓連長的耳朵出了點毛病,雖然此刻陣地上早已回歸寧靜,可是他卻仍然聲嘶力竭的對著電話大喊著。

雖然覺得連長的聲音有點刺耳,但是鄭翌卻沒有做聲,之前的戰鬥顯然已經超出他的想象,甚至在電影中都不多見。一個小時內,自己所在的一排隻剩下幾個能走能跳的了,戰鬥前部署在前沿陣地的四個高機被打啞三個,後備的高射機槍和迫擊炮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戰前自認為嚴密的部署,在敵人猛烈的進攻中如同白紙一樣脆弱,鄭翌現在甚至有點懷疑,如果敵人再發動一次連排級進攻的話,自己所在的陣地還能不能擋住。

與班裏其他人相比,鄭翌發現自己現在最冷靜,甚至他對自己的冷靜都感到恐懼。在嚴酷的現實麵前,剛剛休息了一會的他,再次抄起工兵鍬,奮力的開始挖掘起屬於自己的這段戰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