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下結論還早?為什麼它現在連半點動靜也沒有。”
“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理論上,它的反應堆應該沒有問題,沒有輻射汙染也沒有放出熱量燒毀潛艇,可見冷卻係統仍然在工作。”
“你不是什麼也聽不見嗎?”
“這個麼,也許它的浮筏減震係統真的那麼有效?或者它的消聲瓦可以隔絕所有的震動?隻有等409靠近了,用她的專業水聽設備來確認,我想人耳並不能察覺到所有的聲波和其他的能量輻射。”
趙平漁對潛艇裏麵的事物也很感興趣,但是他不大相信裏麵還有活著的東西,他覺得特派員有一些一廂情願,他似乎總是在幻想著裏麵的人還有活著,也許他還很想見見那個老對手,敘敘舊,握一下手,然後一槍崩了他。那個狗日的特務,到底該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物?老趙不由得也想親眼看一看。
“對了,你說說為什麼地球上會有不需要繁殖的動物?不繁殖它們是怎麼造出來的?”老趙把壓在心頭最前麵的問題問了出來。
“我記得我對你說過一次,這種情況和遠端的多倍體雜交有些類似,有父本母本,但是無法繁殖下一代。隻不過這些隱匿在世界角落的動物,運用了更誇張的遺傳技術,具體怎麼做到的,我們還不知道,想必這也就是我們所爭奪的核心技術所在。”
“如果這項技術落到了我們手裏,會有用嗎?”
“誰知道呢?其實我一直很懷疑這一點,一項領先人類很多個時代的技術是不是有具體的作用?就比如原始人得到一台電腦,他們很可能無從使用,實際上電腦對與還處於捕獵采集時代的人類可能毫無意義,他們更需要的是,改良投槍或者打磨石器的更接近那個時代的技術,而不是跨幾千年的互聯網技術,假設一下,如果沒有相應的數據接口,電腦又有什麼作用?而數據接口幾乎就是與電腦同時代的技術。這樣蒙昧時代的人就很難利用現代的技術,我想這樣的假設也適用於現在的情況。”
“但是我們仍然需要爭奪這些東西?”
“沒錯,懷疑歸懷疑,即使棄置無用也總比別人得到的好,更何況不死細胞的利用,已經被證實在80年前的低技術情況下也是可行的。”
王延秋說完這句話顯得有些厭倦了,他斜靠在艙壁上壁上了眼睛,老趙知道他不會接著說下去了,也不再問話。兩人不再關心時間,不過氧氣瓶內的氣壓表在不停地變化,對於老趙而言這不算什麼,在駕駛席的左側有一個緊急上浮的紅色把手,最壞的打算就是拉下它,然後會不會如同特派員嚇唬他的那樣,被美國艦隊打撈起來審問,他就不知道了。
一陣微弱的聲音傳入了座艙內。嗒、嗒、嗒,嗒嗒、嗒……
艙內的兩個人都陷入了麻木的狀態,沒有立即做出反應。王延秋隻是抬頭看了一眼水聲通訊機的打印機,顯然並不是那裏發出的聲音,他愣了一會兒,然後猛地爬了起來,舷窗外什麼也沒有,他意識到這聲音應該來自於腳下。
“有一個信號?摩爾斯碼,裏麵有人。”他一下子從頹廢中興奮起來,找來紙筆開始記錄,然後再一次把耳朵貼到艙壁上,開始記錄。
趙平漁知道現在不是打擾特派員的時候,他也把頭貼到了艙壁上,他想判斷一下這種聲音是怎麼發出的。
這是一種很克製的敲擊聲,使用的是一根不大的非金屬工具,也許是一把榔頭的柄,或者是抱著厚布的金屬工具,聲音沉悶,不夠清脆。
趙平漁常年在水下工作,在水下探索沉船或者修理管道的潛水員之間經常是通過敲擊工具來傳遞信息,或者提醒對方。他知道即使真的如鄭強所言,下麵這艘潛艇的外殼有6公分厚,但是這樣小的聲音肯定是有原因的,也許敲擊者很久沒吃飯了,這是趙平漁腦子裏的第個一想法。也許還有另一個可能,敲擊著如同王延秋一樣,就是那麼種鬼鬼祟祟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