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德龍:您拉出了嗎?

大蛤蟆:嘿!您別說這玩兒真管事 ,我剛喝了一小會兒 ,那肚子就咕嘟有了反應。我馬上就蹲在茅房,

隻聽著‘劈裏啪啦’拉著那個痛快啊, 我起身一看.....

玉德龍:怎麼個碴兒?

大蛤蟆:得, 他媽的拉出根‘劈柴棍兒’!感情‘混合麵’裏有鋸末子 ,您說坑人不坑人!

大夥哄的一聲笑了起來,緊接著叫好聲響成一片,劈裏啪啦的銅子、毛票扔進了場子。大蛤蟆師徒二人滿臉堆笑的拱手致謝,有好心的人趁著二人收錢的功夫在他們耳邊道:

“這段子還是少說點吧,讓日本人聽到了可沒你們好,就是讓便衣隊那幫孫子知道了也得剝了你們的皮。”

大蛤蟆哈哈一樂:“這年月,活一天算一天吧,不被他們打死反正也得餓死,不如先痛快痛快嘴吧,別死了都是個屈死的鬼。”

“好!”

雷鳴般的叫好聲響成一片。

德成掏出一張毛票扔進了場子,把個禮帽又往下拉了拉,雙手揣在袖筒裏,用眼神招呼著幾個人悄悄的走出了人群。

天泰客棧已經好久沒什麼客人了,隻有門口的兩盞破燈籠在風中有氣無力地晃來蕩去,門框上貼著孟嚐君子店、千裏客來投的對子也已斑駁,為了保住屋裏的一絲暖意,連大門都緊閉著。

四個人來到天泰客棧門口,用手推了推門,見裏麵用門栓栓著,就一邊扣打著門環一邊高聲叫到:

“裏麵有人沒有,大白天的關著門,還做不做生意呀?天下有這規矩嗎?”

“來了、來了。”

裏麵爬在櫃台上打盹的夥計一麵嘴裏應承著一邊開了門。

“喲,幾位客官裏麵請。您是吃飯還是住店?”

來人聳了聳肩膀上的擔子沒好氣地道:

“你這是老店還是黑店?怎麼一點眼力架都沒有,吃飯住店你看不出來?”

夥計臉上賠著笑:“老店、老店,我們這當然是老店,您在這姚安集打聽打聽,誰不知道我們天泰老號呀。”一邊往裏讓著一邊打量著這幾位,看其中一位戴著禮帽穿著大褂,還用個毛圍脖圍了半個臉,穿得挺體麵。

“哎喲喂,看您幾位這穿著打扮、這口音,好像不是本地人吧,那小的鬥膽猜一下,猜錯了您別見怪,您幾位是住店的。”

來人噗嗤一樂,“行,你那眼睛還不是出氣的,還好使。我們是來這倒騰點貨,要在你們這呆幾天。”

“那敢情好,您老幾位打算住幾天呐?”

“不一定。”

“您別不一定啊,您說個準日子小的也好給您安排不是?”

“嗯,先奔著十來天住吧。”

“那我謝謝客官賞飯了,我帶您看看房子去。”

這房子倒是大多數都空著,夥計帶著幾個人轉了轉,客人說就這間吧,夥計忙拾掇了一下把幾個人讓了進來。

“幾位客官,您看是在小店包夥還是您自己到外麵吃啊?”

“你這店裏都有什麼好吃的?”

夥計一下來了精神,胸脯一挺道:

“不瞞您說,我們這店裏是山中走獸雲中雁、路地牛羊海底鮮······全都沒有。”

“誒!夥計,拿我們開涮是不是?”

夥計賠著笑:“不敢不敢,原來是全有的,現在不都支援了皇軍聖戰了嗎?就全都沒了。”

“那你現在有什麼呀?”

“不瞞您說,現在全姚安集您也就在我們這小店能找到點吃的了,其他店都關了張了。為嘛?啥也沒的賣,皇軍按人頭配給點混合麵還不夠自己吃的呢,能賣給您?我這是因為經常有外地來礦上出差的,什麼日本人太君呐、中國職員呀都住我這,皇軍特批我一個月有五百斤米麵。要我說您就在我們這包夥吧,反正到外麵您也找不到什麼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