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慢慢睜開眼,“告訴你們地道在哪,告訴你們怎麼把地道挖開,讓你們殺我們的親人?你做夢去吧,死也不會告訴你。”
“你要是不說,那就死拉死拉地。”
“呸!”蘆大媽一口吐沫吐在那鬼子臉上,閉上眼再也不說話。那鬼子火冒三丈,舉起帶著刀鞘的戰刀狠狠地抽打著蘆大媽,但蘆大媽一聲不吭。
德成在下麵聽得一清二楚,他忍不住要衝出去,被蘆大爺死死抱住,“德成,這麼上去是白給,白白送死啊,咱得忍,咱得忍。”
那鬼子打了好一會兒,見沒有任何效果,他唰地一聲抽出了戰刀,把蘆大媽的左手按在了炕沿上,刀鋒放在她的手上,歇斯底裏是叫道:“你說不說?”
蘆大媽睜開了眼睛,冷冷地看著那鬼子,“不說。”
“八嘎-----。”鬼子狂叫著,一刀剁下了蘆大媽四個手指頭,蘆大媽啊的慘叫一聲,昏死了過去。
就在這時,院子裏響起了槍聲。
原來猴子順著地道迂回到了西間屋。這是一個“翻眼地道”,就是地道先向下挖,然後再往上翻成凹字形,既不怕敵人灌水也不怕煙熏。地道的出口是一個黑屋子,所謂黑屋子就是一間沒有窗戶、沒有門的屋子,隻有幾個槍眼,能夠控製整個院子,是專門用來保護地道口的。
猴子來到黑屋子,抽開幾塊磚頭,整個院子盡在眼前,他看到院子裏有兩三個敵人,東廂房幾個敵人正亂翻著找地道口,也看到北屋幾個敵人正在拷打蘆大媽。他掏出駁克槍,衝著院子裏的幾個敵人就打了起來。
“八路在外麵!”北屋裏正拷打蘆大媽的幾個鬼子抓起槍衝了出去,幾個偽軍的注意力也轉向了院子裏,趁著這個功夫,德成從洞口探出頭來,看屋裏幾個偽軍正撅著屁股往外看,德成抽出二十響衝著他們嘩嘩嘩地潑出了子彈。
“唉喲我的媽喲,八路出來了。”
幾個偽軍被打得屁滾尿流的跑出了屋子,德成一長身探出半個身子,一伸手抓住蘆大媽的衣服,單膀一用力把昏迷中的蘆大媽拽進了地道。
蘆家人一看老太太被救回來,自然高興得不行,忙給老太太包紮了傷口,一會兒蘆大媽幽幽地醒轉過來,好大一陣子才明白自己已經得救,一把抓住德成道:“德成啊,替大媽多殺幾個鬼子,把這些個畜牲都殺掉。”
德成緊緊摟著蘆大媽的肩膀,“你放心,絕饒不了他們。”
就在這時,和尚與猴子繞了回來,和尚對德成道:“德成,光讓鬼子這麼堵著打不行,得反擊。咱三人分一下工,這個洞口暴露了,德成負責守住洞口保護杜長官,猴子出去找區隊長,看能不能派人在外麵打他一下,我來指揮各民兵小組對敵人反擊。”三人點頭稱是。和尚與猴子剛走,外麵地道口的偽軍又叫了起來:
“下麵的土八路聽著,你們要再不出來,我們就灌水淹死你們。”說著嘩的一桶水倒了下來,緊接碰上是第二桶、第三桶。
杜上校很緊張,在後麵拉著德成問:“怎麼辦?怎麼辦?咱們能不能往外轉移?往哪跑?”
德成對他擺擺手。對這招德成他們是有準備的,他抽出短刀在地上刨了刨,把排水溝扒開,那水就順著溝流走了。
上麵折騰了好一陣,又有人在上麵大叫:“土八路,滋味怎麼樣啊?洗得很舒服吧?要不要給你們扔塊香胰子呀?”緊接著一陣放肆的狂笑。
德成在下麵喊道:“狗日的兔崽子們,老子在下麵舒服的緊,有本事你們下來吧,大爺在這等著你們呢。”
“他奶奶的,死到臨頭還他媽的嘴硬,淹不死他咱熏死他。”
緊接著一個突突冒著煙的瓦斯罐扔了下來,德成一看趕緊從旁邊拉了一塊木板橫著堵在洞壁上,蘆家一家人幫著往上添土,那煙一點都透不進來。又折騰了一會兒,上麵的偽軍看再也折騰不出什麼花樣,又怕日本人再讓他們下地道送死,看看旁邊沒有日本人,居然搬了幾件家具把洞口掩蓋住然後撤走了。德成他們也就鬆了一口氣。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槍一響肖大姐就被驚醒,她剛從炕上下了地和尚與蘆大爺就進了屋。
“肖大姐,鬼子來了,快鑽地道。”和尚說著搬開了一口大缸,露出一個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