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這,德成也就沒法再說什麼了,得,這活不接也得接。

區隊長拉著德成走到杜上校麵前,說以後這幾天就由王德成同誌負責你的視察工作。

杜上校眼皮耷拉著,左手捧著茶碗,右手捏著蓋子把茶葉撥了撥,這才慢悠悠地道:“這位兄弟是什麼官職、什麼軍銜啊?”

德成答道:“我是區中隊的文書,我們八路軍沒有軍銜。”

“那麼這次巡視魏隊長打算派多少人護送我呢?”

“就王德成一個人就行,這一帶他非常熟,他也是四五年的老兵了,人也很機靈。”

杜上校重重地把茶碗往桌子上一放,沒好氣地道:

“兄弟此次來是奉了戰區司令部長官的命令,貴軍楊司令、周司令也對兄弟的安全打了保票,魏隊長豈能當兒戲?兄弟知道這裏是敵後,與日本人、皇協軍遭遇是經常的事,我認為魏隊長起碼應派一排以上的武裝保衛。”

區隊長一笑,“如果杜長官非要堅持要我派一排人保護,我完全可以做到,但隻怕這樣更不利於杜長官的安全。”

“怎麼講?”

“杜長官知道這裏是敵後,也應該知道我們這裏有個順口溜,叫抬頭見崗樓、邁步登公路。鬼子的機動能力極強,我派上一排人大搖大擺的到處閑逛,走不出三五裏就得讓鬼子盯上,聚集個一二百人來打你用不了半天時間,杜長官希望這樣?”

杜上校思索了一會兒,覺得是這麼回事,臉色稍有緩和,“那魏隊長打算讓我怎麼個視察法?”

區隊長一樂,“這事咱最好聽一下王德成同誌的意見。”

德成思索了一下,“區隊長說的對,不能那麼大張旗鼓,得悄悄的來悄悄的走。這樣,咱雇上一掛花軲轆車,也就是騾車,帶篷的那種,我來趕著,杜長官坐在裏麵,咱就像個趕腳的,不顯山不露水的。對了,杜長官這身行頭得換換,換成跟我們一樣老百姓的衣服,這武器也得藏起來。”

“不行,”杜上校斷然否定,“兄弟乃革命軍人,是國民政府正規軍,軍裝和武器是國民政府頒發的,決不能輕易改換。如果魏隊長不能保證兄弟的安全,那兄弟隻能找楊司令、周司令說話了。

德成火了,張嘴剛要反駁就被區隊長拉住了。

“是是是,杜長官是正規軍,到哪也得有個正規軍的架子,看不上我們土八路的土辦法。既然這樣,咱就別破壞您正規軍的規矩了,那罪過可就大了,回頭您杜長官把我們告到蔣委員長那去我們可吃罪不起,就聽您的,您這漂亮的軍裝呢您還接著穿,您這身零碎呢,您還接著掛。這玩意兒叫什麼?自殺短劍是吧?噢對不起對不起,叫中正劍您也帶著。可有一樣,到了外麵你可得聽王德成同誌的,要是不聽招呼出了碴子,那我們可真保證不了你的安全了。”

杜上校隻得點了點頭。

區隊長接著問:“杜長官打算怎麼看我們的地道呢?這一地區從最好的到最差的地道都有,你從哪看起?”

杜上校思考了一下,“不看最好的,也不看最差的,我先看個中不溜的吧。”

德成把話接了過來,“那我建議你先看一下關村的,那裏的地道都是一小片一小片的,還沒有聯成網。”

杜上校點頭認可,雙方約定明天一早就出發。

德成與區隊長一同走了出來,區隊長一拉他說跟我走,還有個任務你要一道完成。走到旁邊一個院子裏進了屋,一位女同誌迎了出來。區隊長緊走幾步目前道:“肖大姐,這就是我跟你說的德成同誌。德成,這是肖大姐,咱軍分區魏副司令的愛人。”

那女同誌熱情地伸出手與德成握了握,“你就是德成同誌啊,早聽魏區隊長說過你。”

區隊長接著道:“肖大姐這次帶著一部電台從咱這路過,咱區中隊負責護送到羅莊,我考慮和杜上校基本一條路,中隊決定由你把她護送到羅莊,後麵由其他部隊過來接。有什麼困難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