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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刺槍術德成是很有些基礎的,在學校的時候就有日本軍曹在軍體課上教過,是德成比較喜歡的課程而且成績不錯,不僅動作比較規範,甚至還有些實戰經驗,穿上護具也能和那小鬼子軍曹打個不分上下,隻是沒真刀真槍的在戰場上廝殺過。這兩天德成看戰士們練刺殺,就覺得他們動作不行,更沒有應有的精神頭,整個動作是機械的、僵硬的、甚至是軟綿綿的,出槍的時候有的人在發聲而有的人悶著頭狠刺,那精神頭、那機靈勁跟那些日本人的刺槍術比起來要差不少。

德成是區中隊文書,沒有被編在戰鬥班,一時間也沒人安排他的軍事訓練,但德成是個有心人,沒人訓練就自己練。他照著日本人的辦法在地上埋了根木棍,上麵用草綁了人形,端著他的長矛對著那靶子刺了起來,邊刺邊如鬼子般“呀!呀!”地發著聲。

其他人看著新鮮過來打趣道:

“秀才,你這是鬼子那一套啊,那花拳繡腿的不如我這野路子管用。”

“秀才,看你一個白麵書生的樣子,讀書認字比我們強,這刀頭舔血的事帶是我們來吧。”

德成咧嘴笑笑,也不辯解,繼續“呀呀”地練著他的日本刺槍術。時間長了大家也就見怪不怪,可德成自己卻刺出了點門道來,總想找個人試巴試巴,於是找上了和尚。

“和尚哥,跟我練練對刺唄。”

和尚皺了皺眉道:

“我手重,別傷了你。再說我這麼忙老得往外跑,也沒時間陪你練,你還是先自己練練基本功吧。”

和尚確實老是穿上便衣往外跑,有時一個人有時還帶上兩三個人,一去就是好幾天,回來以後就紮進區隊長的屋裏一談就是半天,出來後又不見了蹤影。直到有一天,他同區隊長談了好一會兒後,區隊長通知各排長到隊部開會,緊接著通知各班排領了彈藥,炊事班每人發了兩塊餅子當幹糧。

德成知道部隊要有行動了。

這個戰場選得很有些水平。

在秋末慘淡的月光下,一條大路如同大蛇般在黑色的大地上蜿蜒著伸向天際,泛著銀白色的光。這是一條大體上呈東西走向的大路,大路南側有一條一兩米深的道溝,裏麵雜草荊棘非常茂盛,道溝向南緩緩的升起,直到離大路四五十米處形成一道土坎,再往南就是一片莊稼地了。土坎構成自然的射擊棱線,這裏就是區中隊選定的埋伏點。而路北是一片半幹的爛泥塘,表麵已經幹成了硬殼,但人一下去就得陷進去半截腿,等打起來就把小鬼子往這個地方驅趕,讓他們爬不能爬站不能站,從而喪失機動性和隱蔽的可能。而爛泥塘的東側則是一片青紗帳,可以作些文章。

這是區中隊第一次較大規模的伏擊戰,為了這個伏擊戰,紀和尚和幾個偵察員忙活了半個月,終於忙出了個結果。

西窯鎮是個大集鎮,駐有鬼子一個中隊,給鬼子中隊長做飯的叫大陳,這是個自己人。這大陳號稱跑過大碼頭,原來在保定一個什麼大飯店裏麵當過大廚,七七事變後說是要回家娶媳婦辭職不幹了,這就回了西窯鎮。沒想到他前腳回來日本人後腳接著就到了。鬼子兵力本就緊張,不僅要對西窯鎮進行守衛,還不時的抽調兵力四出掃蕩八路,實在安排不出個人專門給隊長和隊部幾個人買菜做飯,於是就委托當地維持會找一個廚子給鬼子隊部一幹人做飯。剛好大陳才娶了媳婦還閑著就被找了來,大陳推辭了一陣,但聽說給的錢不少也就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