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英國倫敦一貫有著“霧都”之稱,但阿爾薇拉從沒見過這麼大的霧。
在這彌天的白霧中,可見度大概都不到一百米,更不用說分辨東南西北了。
她隻能聽到遠處有模糊不清的人聲,可聽上去也不怎麼熟悉。
因為那好像並不是她的母語,而是她作為興趣學習的外語——日語。
不過現在除了往有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好像也沒什麼更好的辦法了。
阿爾薇拉右手輕輕一抖,魔杖夾中的魔杖便滑落至她的掌心中。
那些人的聲音飄忽不定,依稀可辨其對話內容大多為“這裏又死了一個人”之類的。從這內容也能聽得出來霧氣之外的危險。
她不得不做好準備。
即便在凡人麵前使用魔法不是什麼合乎規範的事情。
阿爾薇拉攥緊了魔杖,心髒在胸腔裏嘣嘣直跳。
她越是接近聲音的源頭便越是緊張,到底在緊張些什麼她也不知道。也許是越發清晰的對話和絲絲縷縷的不太美妙的氣味,讓她隱約察覺到了一些完全不在她意料之內的事情。
比如……
這霧氣是被人操縱著的。
明明已經很接近了,甚至她都可以清楚地聽到其他人的說話聲,卻始終見不到哪怕一個人。
還有陌生的街道、不斷響起的槍聲和空氣中彌漫著的□□味。
這些無疑都說明了一件事——這不是她所熟悉的那個和平安寧的世界。
危險正潛伏著,不知何時就會降臨到她身上。
她不想死,因此,隻能逃。
可她能往哪裏逃?漫無目的的逃跑隻會浪費體力和魔力,也更容易讓自己得到不幸的結局。
阿爾薇拉站在巷口,左手扶著牆壁,小心翼翼地尋找著合適的變身地點。
現在這種情況,比較適合用貓咪的形態行走,不容易引人注意。
隻不過要是想要變成貓咪,她需要一個不會被人幹擾的足夠隱蔽的“更衣間”。
剛扶著牆壁拐過彎,奇怪的白霧便一眨眼消散了。
與此同時,有一幫人出現在了巷子的另一端。
他們身穿黑西裝,每人手裏還都端著槍,看著就是一副裝備精良、訓練有素的模樣。
在這條巷子的中間躺著一名半截身子已經入土(物理意義上的)老頭。
進退兩難的阿爾薇拉還沒做出任何反應,發現了她的西裝男們就齊刷刷地把槍口指向她。
“你是誰?”其中一個人問道,“是你殺了大佐幹部嗎?”
怎麼想都不會是她才對吧……阿爾薇拉這樣想著,背在身後的右手輕輕揮了一下魔杖,給自己施加了一個護佑魔法。她身上沒帶任何護身符,隻能用魔法湊活一下。這樣要是被子彈擊中了,受傷在所難免,可命還是保得住的。
做好了保護措施,她才抬起頭看向這幫黑衣男。
“不是我。”阿爾薇拉用日語回答道。
那男人還想說些什麼,卻被從他身後走出的那名少年打斷了。
黑發少年同樣穿著一身黑色西裝,不過和壯漢們不同的是,他不僅很隨意地把大衣披在肩頭,還在全身上下都纏滿了繃帶。
受了這麼重的傷還要出來找所謂的“大佐幹部”,那這個人一定很重要。
說起來,“大佐幹部”指的應該是地上那個老頭吧?
想到這裏,阿爾薇拉不由得更多添了幾分頭疼。
完蛋,被懷疑成殺害“大佐幹部”的凶手的話,她一定會有數不清的麻煩。
少年走到這群黑衣男的最前麵,雙手插兜,看向阿爾薇拉,“這位小姐,我的下屬沒有看出您的無辜,實在是過於蠢笨。為了表示我的歉意……您需要我做些什麼嗎?”
“什麼都不需要。”即便少年已經說了她是無辜的,阿爾薇拉也不敢放下警惕,“請你不要再往我這邊走了!”
聽到她強硬的拒絕,少年停住腳步,雙手攤開以示無害。
他帶著讓人忍不住心生好感的笑容,站在巷子中央道:“這位小姐您看,我可沒有帶武器呢。”
說著,他恍然大悟一般補充道:“誒呀,小姐這樣防備,是因為我還沒有做過自我介紹吧?”
“我叫太宰。”少年將手插回口袋,一字一頓道,“太宰治。”
這名字有些耳熟。
阿爾薇拉作為一名女巫,隻能想起這是她在凡人那邊聽過的名字。遺憾的是具體是誰、做過什麼,她一無所知。
不過既然是凡人中很有名的人物,那他應該不是很好就是很壞。
在這種情況下,阿爾薇拉怎麼也看不出來他會是“很好”的那一類,就更不用說會相信他了。
她扶著牆退了半步,“太宰先生已經說過我是無辜的,那我可以離開嗎?”
“離開?”太宰治站在原地,枯葉一般的眼眸中閃過一絲興味。
他向著阿爾薇拉的方向飄了幾步,如同被風推著一樣,“這位小姐您又是因為什麼不願意接受我的邀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