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黃良在睡夢中感覺額頭有些瘙癢,迷糊中,他抬起手來扣了扣。
他忽然停住手上動作,仿佛意識到了什麼,從朦朧狀態中轉醒,睜大眼睛看著自己的手掌,神情間有著難以抑製的驚疑。
死死盯著那修長且白皙的手。
他緩緩晃了晃手腕。
變得更加難以置信了起來。
“我……
怎麼能動了?”
他用手一撐,艱難的從病床上坐了起來,這麼簡單的動作卻讓他感到訝異。
“這不是夢嗎?”
黃良下床試圖走動,激動的甚至都忘記穿鞋。
光著腳踏在地板上,冰涼的觸感讓他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他徹底激動起來。
“十年……
我終於站起來了……
十年,意識清醒的躺了十年。
無法控製身體,不能說話,不能睜眼。
聽不到,看不到,觸摸不到。
外界的一切聯係都與自己斷開。
意識囚禁在自己身體裏由黑暗組成的牢籠中,十年。
而這一切,源於十年前的一場車禍。
那年高中畢業後,一次過馬路時,被闖紅燈而來的私家車撞成植物人,一躺就是十年,而今,重獲自由……
人生能有幾個十年……”
黃良發現身體此時很虛弱,但他不由得激動的握緊拳頭,感到渾身發熱,臉龐發燙,胸口間有股情緒想要釋放,想要大喊。
他光著腳在地板上來回走動,越走越快,越來越激動,他想要跑起來,跳起來,將十年的壓抑釋放出來。
最終,他沒有喊,沒有跑,也沒有跳。
他停下腳步,深深吸氣,鬆開緊握的拳頭,將所有情緒壓製下去,迫使自己冷靜。
“十年了,不知道自己模樣有什麼變化。
肯定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少年。”
觀察周圍,病房門口那邊的牆壁上,鑲著一麵長長的穿衣鏡。
黃良坐回床邊,從桌子上的紙盒裏抽出一張餐巾紙,將它從中間撕成兩半,分別擦了擦腳底微不可見灰塵。
穿上醫院提供的一次性拖鞋,走向穿衣鏡前。
看到鏡子裏的自己,他不由皺眉。
鏡子裏的人,濃發似墨,眼似星辰眉似畫,鼻梁小巧而精致,眉宇間透著一股英氣,又帶有一絲涵蓄。
“沒有變化……”
竟然與十年前剛剛高中畢業的自己一模一樣,沒有一絲變化!
“這不可能……”
黃良難以置信的向後退了一步,他又靠近鏡子,仔細揣摩,似乎想要找出歲月流過的蛛絲馬跡。
“不可能,我不可能精神錯亂,出現幻覺。
之所以肯定自己被黑暗囚禁十年,並非源於虛妄的猜測,而源於那黑暗中還存在著一個事物――時間計時器。
四四方方巴掌大小的熒幕上,跳動著時間,日期。
而且那漫長且枯燥的感覺,覺對不是幻覺。”
想到這裏,他感覺大腦傳來陣陣疼痛,那疼痛的感覺如同海水拍打岩石般層層不休,波濤洶湧。
一些不屬於他的記憶,從腦海中冒出。
而那些記憶模糊不清,仿佛隔著一層迷霧,他想用力向裏麵望去,看清真相,卻愈發頭疼起來。
由於他不知道這些記憶裏的任何一件事物,想要接收它們傳達的信息,便會格外困難。
他壓下好奇,不去思考任何事物,頭疼的感覺略微好轉。
“咯噔。”
這時,門被打開,一個美女小護士走了進來,手裏端著藥物。
看到黃良站在門口,她驚訝的嘴巴裏仿佛能塞下一顆雞蛋。
與黃良對視片刻,她反應過來,趕緊收攏下巴,拯救淑女形象。
同時心中小鹿砰砰亂撞。
“沒想到他睜開眼睛更帥!
不對,我在想什麼,他終於醒了,都躺兩天了,得趕緊通知醫生和家屬。”
雖然對方現在一臉冷峻,但小護士可以確定,剛剛看到對方表情非常凝重,於是她將手中托盤放下,攙扶著黃良胳膊,對他說道:“別亂動,趕緊躺下。”
一邊安慰黃良,一邊將他攙扶到病床:“你呀,別擔心,沒大礙的,就是修煉時出了點小問題……”
在小護士提到練功兩個字時,一段記憶,從他腦海中的記憶迷霧裏浮現了出來。
躺在病床,雙眼無神看著身材妙曼的小護士離去,黃良陷入記憶帶來的震撼中。
“這是一個詭異的超凡世界。
三百麵前,靈氣複蘇,妖獸橫空出世,給人類世界帶來了難以想象的災難。
那時,對所有人類來說都是世界末日。
有傳言說這些怪物源於怨靈的詛咒,也有傳言說這是上天對人類破壞自然的懲罰。
而靈氣複蘇,同時也讓人類得以超凡,‘咒術師’應運而生。
抵禦妖獸,重新建立人類文明,將妖獸趕出家園,是當時每一位‘咒術師’的共同意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