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淵淚水滴滴落下,默默無語,心痛如刀絞,將炘兒輕輕地放在地上,拔起長劍,便想自刎。
瑞格急忙道:“林淵將軍,阿煒哥,我有救炘兒將軍的方法!”
林淵搖頭道:“她是將死之人,沒我二哥,已無人能起死回生了。”
“先讓我看看。”瑞格走到炘兒身邊,伸手揭開她衣裳,見一道刀疤從左胸膛劃到右小腹,驚殺瑞格,他從懷中摸出一瓶深藍色的藥水道:“這是我的傳家之寶,據說有起死回生之效,對外傷有極好的治療效果。我這次外逃出來,隻帶了這一件東西,希望能有幫助。”
林淵知道牛頭人乃是極講信用,大喜道:“炘兒有救了!瑞格,謝謝你!”
林淵接過藥瓶,右手用力,卻愣是打不開藥水的瓶蓋,用嘴咬也是咬不開咬不爛,急得他哇哇大叫。
瑞格從沒用過這件貴重的傳家寶,眼下也十分著急,不知怎麼辦好。
阿煒一見瑞格手中的深藍色藥水,一激動又摔下輪椅,吃了一嘴泥,幾番掙紮下,在瑞格扶持下坐騎,阿煒不顧滿嘴泥,急道:“用魔法念力!用念力!”
林淵龍爪對準藥瓶,用起隔空取物之力,藥水竟然從瓶壁鑽出,凝聚在林淵手掌心上。
林淵小心翼翼,聚精會神地控製著手中的藥水,這可是炘兒的希望!
瑞格和阿煒都緊張得大氣不敢喘,齊齊盯住林淵掌心化成球狀的深藍色藥水,生怕自己一喘氣,把這救命藥水弄掉了。
林淵靠得近,更是如此,慢慢移動手掌,往炘兒身上靠去,就像捧著一顆水晶般,絲毫不敢大意。
終於,林淵把手移到了炘兒傷口上,可是他並不知道該怎麼辦。
阿煒知他不懂如何使用,壓低聲音道:“此乃魔法靈藥,有起死回生之效,但還要一步才有藥效:你把你的魔法混合進靈藥中,將靈藥的藥性激發出來,再注入她的傷口中,這樣才有效果。”
林淵心慌,細聲道:“我如何用魔法之力?”
阿煒大急,正想臭罵林淵,卻擔心炘兒生死,故忍住道:“魔法隨心所欲,從掌心注入即可。”
林淵想起自己魔法隻能從口中吐出,並不能從掌心發出,便說道:“我不能從掌心發出魔法。”
阿煒殘疾多天來,脾氣暴躁,差點忍不住,揮拳便想打林淵。
瑞格攔住,小聲道:“阿煒哥不要激動。我們想想其他辦法吧。”
阿煒深吸幾口氣,閉眼想了想道:“你血脈裏流淌著魔法之血,割出來倒到藥水中。快!”
林淵不管那麼多,一嘴將自己的手臂撕咬下一大口肉,頓時手臂血若瀑布,傾倒下來,將深藍色的藥水染成深紫色。
兩人大驚,嚇得臉色蒼白。
林淵嘴裏還咬著自己的肉,右手便將藥水注入到炘兒體內。
藥水果然神效,傷口瞬息消失不見,炘兒眼皮移動,竟然活了過來!
林淵吐出嘴裏的肉,哭喊道:“炘兒!”
炘兒美眸一遇到林淵,頓時淚眼朦朧,起身抱住林淵,兩人緊緊抱住,各自流淚不止。
阿煒擦了擦淚,喝道:“炘兒,別跟他近!”
炘兒醒悟,一把將林淵推開,抱住哥哥阿煒,哭道:“哥,他欺我太甚!”
林淵倒在地上,漠然起身,淚水不止。
阿煒被炘兒和瑞格抱起坐在輪椅上,怒道:“他如何欺負你?好好說來,我自當處置他!”
炘兒站在阿煒身後,哭得梨花帶雨,臉憋得通紅,早沒有之前垂死蒼白的臉色,她抽泣道:“他竟然背著我,和別的女人……”
話沒說完,哇哇直哭。
阿煒一拍輪椅,暴跳如雷道:“竟然有這等事!林淵,你有自知之明的話,便自盡了事!免得髒了我的手!”
林淵兩眼無神,喉嚨哽咽,一話不說。
左手傷口巨大,血流不止,血滴落滿地,積在坑裏,一灘血池。
炘兒此時才看見,心痛無比,問道:“淵,你怎麼了?”
林淵聽見炘兒關心之語,又見她氣息穩定,臉色紅潤,身體已經痊愈,心中放下巨石,猛地展翅飛去,眨眼間已經衝上雲霄,消失不見。
炘兒呼喊著他的名字:淵哥。
言語之切,毫無記恨,然而言語切切婉轉動聽卻已無了聽語人,一切成空。
話說林淵一飛衝天,淚水飆落滿麵,不覺已經飛上萬裏高空。
林淵心中無所思,隻想狠狠發泄一番,他翅膀再度用力一揮,再上萬裏,空氣稀薄,一輪烈日照來,他呼吸困難,眼前漸漸昏黑,心裏卻是漸漸安息。
“讓我就這樣死在外麵吧,別汙染了我愛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