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房子、有車、有存款嗎?你是正是職工嗎?”
蘇寧看著眼前這個相貌普通,條件更加普通的相親對象一臉鄙夷的眼神,嘴巴微微苦澀,搖了搖頭。
相親對象似乎還嫌不滿,喋喋不休教訓著,“你看你,一個協警臨時工,沒房沒車沒存款,長得又沒胡歌帥,也敢來和我相親,我可是非富二代不嫁的。”
蘇寧泥人也有火,冷冷反擊道:“你還是處女嗎?”
相親對象愣了愣,目光左移右移,嘴巴卻不饒人,取笑道:“都什麼年代了,你還講究這些,老古董啊?”
蘇寧有力反擊道:“那你呢?都什麼年代了,還講有房有車有存款這一套。”
相親對象有些生氣,牙尖嘴利罵道:“幼稚,沒錢怎麼談戀愛,沒錢怎麼給我想要的生活,沒錢怎麼生孩子,沒錢,死一邊去吧!”
她說話的聲音很大,西餐廳的客人與服務員都聞聲把目光投來,玩味萬分。
一個沒錢也敢來相親。
一個這麼醜也敢談條件。
蘇寧苦笑著,不蒸饅頭爭口氣,為自己辯解道:“我已經在考公務員了,隻要考上,那麼一切都能解決。”
“就憑你?”相親對象鄙夷道,“那麼多大學生都考不上,就你這個高中學曆大專文憑的人?就是讓你考一百年也考不上。”
蘇寧火了,反問道:“那你呢?你有什麼比我好的條件?工作?長相?”
相親對象無力反擊,起身,尖酸刻薄道:“像你這麼斤斤計較的窮小子,還是去吃軟飯好了,來相親幹嘛。”
她說完話,回頭瞥了一眼蘇寧亭外西餐廳外的二手摩托車,罵道:“摩托車還是二手貨,你還想要什麼原裝貨?以你的條件,能有二手貨都不錯了。”
她罵完,留下一句“你結賬”後,罵罵咧咧離開。
四周火辣辣的目光讓蘇寧很不舒服,不過在部隊待過五年,他還扛得住。
低頭喝了一口可樂,蘇寧黯然長歎,自己怎麼混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蘇寧今年二十三歲,十七歲高中畢業去當兵,二十二歲退伍回來發現自己除了保安和協警的工作外,其它都找不到,不得已隻能暫時到陽光派出所當起了一個協警。
當協警期間,因為在部隊期間考取了大專文憑,蘇寧準備考公務員,不過他的學習成績實在慘不忍睹,哪怕努力複習一年,依舊沒有考上。
不過他並不棄磊,這才第一次,而且他還年輕,繼續努力。
不過家裏人都是很奇怪的,讀書的時候讓他不要談戀愛,可是從部隊剛回來,立刻說他不小了,著急問他有沒有女朋友?
得知沒有,七大姑八大姨立刻呼朋引伴為他介紹相親對象,父母也是,恨不得他馬上結婚生子。
這或許就是時代不同,造成的代溝。
一人鎮定吃完這頓讓人難受的飯,蘇寧付錢離開,戴上頭盔,騎上摩托車,準備回單位。
摩托車發動,風馳電掣。
這時候天色漸漸黯淡下來,華燈初上,風中的暖意已然不見,冰冷的寒意瞬間襲來。
這也難怪,已經十月底了,氣候轉涼,冷熱交替,很容易感冒。
蘇寧一路上看著往日巡街的熟悉街景,心中感慨著,“如果考不上公務員,我這輩就這麼過去了嗎?混著混著,把自己混沒了?”
沒人可以回答他的問題,社會發展到今天,人與人之間的鴻溝難以逾越,他也沒有可以逾越的資本,不這樣?還能如何!
風不冷人,可寒心。
蘇寧開得越來越慢,他覺得自己的人生隻會越來越暗,沒有見光明的那一天了。
開過陽州學院,蘇寧看著那些青春飛揚的大學生,忽然發現自己似乎有點老了,可明明他才二十三歲,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
可能是他的青春不曾綻放便已枯萎!
蘇寧加快摩托車的車速,不讓自己在此逗留太久。
當他開到一條昏暗沒有路燈的廢棄道路的時候,發現不遠處有四個流氓模樣的人手持鐵棍圍著一個十九歲的少女。
那個少女穿著一件阿迪達斯的運動服,很瘦很苗條,極為清秀,更有點眼熟,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蘇寧第一時間報了警,在派出所工作,這一點套路他還是知道的。
此地剛好是陽光派出所的轄區,接警的人也是蘇寧認識的,吩咐他不要衝動,很快出警。
可再快,終究也需要四五分鍾,可那四個流氓會給那個少女時間嗎?顯然不會。
蘇寧天人交戰良久,與這些流氓打交道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知道這些人都是老油子了,進看守所都不是一兩次,不是那些新手一般,可以嚇住的。
他的身手不錯,一打二勉強可以打過,可是對方有四個人,而且還拿著鐵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