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們暫時安全了。休息一會吧。”裴清看著親信做了大量偽裝,將追兵引向歧途,身上的傷痛讓他再也受不了了,他不禁要求休息片刻。
聽到裴清的話,那親信思量著那些假象應該能阻攔一會,於是他在一棵大樹旁停下了腳步。
他將身後的裴清解下,讓裴清靠在樹身旁坐下。
斷臂之傷已經使裴清流失了大量血液,再加上背後的箭傷更是雪上加霜,他因為失血過多,臉色變得煞白,沒有一絲血色。
“老板!你醒醒!”眼看著裴清才坐下就欲睡著,那親信連忙搖醒他。在這種虛弱的狀態下睡著就很有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了。
“來,喝一口。”將裴清搖醒後,年輕親信將身邊帶著的酒囊取下,狠狠地灌了他一口烈酒。
“咳咳……”從來不曾喝過如此烈性的酒,裴清被嗆得咳嗽起來。
“老板,你千萬不能睡著了。”那親信一邊為裴清包紮傷口,一麵又不停地和裴清說著話,不讓他再次睡著。
將裴清的傷口包紮完畢,年輕親信也在裴清身邊靠著大樹邊坐下。剛剛逃跑時候為了擺脫追兵,他耗費了大量的體力,靠在樹旁,昏沉沉地就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少時間,那親信突然驚醒。
他聽到上風處隱約傳來喧鬧的人聲,那是追兵正在他布置的疑陣中轉悠。在後有追兵的情況下,他竟然如此大意地睡著了,萬一沒有及時醒來,那豈不是坐以待斃。想到此他不禁嚇出了一身冷汗。
“你醒了?”裴清靠在樹身邊虛弱地問道。剛剛看到親信一貼到樹幹便沉睡了過去,不忍心叫醒親信,因為他也知道在剛剛逃亡時,親信已經消耗了過多的氣力。
“老板,他們又追來了。”親信焦急地說道,裴清身受重傷,實力大打折扣,自然還無法發現遠在近千米外的追兵。
“他們又追來了嗎?”裴清反而平靜地問道。他早料到雷豹不會放過自己,在看到他的真麵目那刻起,就知道雷豹一定會對自己趕盡殺絕,“你自己逃吧。把雷豹在這裏出現的消息帶回去,為我們所有人報仇!”
裴清知道親信帶著自己這個傷員,絕對逃不出追兵的追蹤。
“老板!我絕對不會丟下你的。”那親信堅定地說道:“因為這是大哥他的遺命,我絕對會完成。”
“你走!帶著我,隻有兩個人一起死!你再不走。我就死在你麵前!”裴清說著將劍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千萬不要,老板!”那親信從裴清表現出來的態度,就看出了裴清心意已決。聽著越來越清晰的人聲,他焦急萬分。
突然間他腦中靈光一閃。
“老板,我有辦法了。我們兩人都能逃過他們的追蹤。”他連忙阻止裴清的自殺行為。
雖然已經決定一死以讓親信得以逃脫,但是畢竟求生是人與生俱來的天性,裴清也不例外。聽到親信如此一說,他心中也浮出一線希望,手中的劍不自覺地移開一點距離。
“再過不久,他們就能找到這裏。我會將他們引開,老板,你就藏身在樹上,他們不會想到你就藏身在樹上,必能躲過他們的追蹤。”那親信提議道。
親信的提議讓裴清眼前一亮。追兵追到此處,確實很有可能會忽略他躲在樹上,這樣確實能逃過一劫。
“可是,你不就危險了嗎。”裴清擔憂地道。
“這你就放心好了,在樹林中,還沒有能抓住我的人呢。”那親信自信地回答道。
“事不宜遲,現在我就把你藏到樹上去。”那親信背起裴清躍上樹梢,將他藏在樹冠上,茂密的樹枝、樹葉將他遮蔽得嚴嚴實實。在樹下完全看不到樹上有人躲藏在其中。
“你就在這裏藏好不要出聲,我將他們引開。”說完,那親信躍下樹枝。
“喂,你叫什麼?”裴清叫住親信問道,直到現在他還不知道這名親信的名字。
“名字?你就叫我奮鬥吧。”那親信沒有回頭沉聲回答道。
“奮鬥…奮鬥…”裴清喃喃地重複念著這兩個字,心裏感慨萬千。
奮鬥就是他這個冒險團隊的名稱,裴清還清晰地記得當初團隊成立的時候,在樹林外舍命保護他的那名年長的親信,在冒險者公會毛遂自薦並為團隊取了奮鬥這個名稱的情景。可是現在卻為了他一時起的貪念,全都無謂地犧牲了,想到此處他後悔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