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幾個有可能擔當大明最高領導人的人選,我都仔細比較過,我仍然覺得值得將大明交付給朱元璋,但還有一個問題,必須再次與戰友們取得共識。
我們中華民族是四大文明古國唯一能夠保持民族特性至今的一個,是因為我們民族以儒家中庸之道為中心思想,兼愛非攻為輔,在我們之前,中華民族遭受到不少的外族傷害,在這之後,大明也會強大,同樣也還會遭受到很多的傷害,但每一次,我們民族在傷害中恢複過來時都顯得特別的強大,這就像一個人在磨練中成長一樣,這在人類曆史的發展中絕無僅有的,如果大明在我和戰友們的領導下,必定會帶來科技和社會製度的革新,科技會促進生產力,隻是社會製度必須依靠積累,在這種因果之下,大明必定會產生飛躍式的超越,國家卻是在衝突中強盛,並遠遠超越同時代的任何一個國家,我們都不能保證在我們身後,這種強盛可以維持多久,隻怕一旦維持不住,給整個民族帶來的將是滅頂之災,這種痛苦將是我們每個人都無法接受的。
如人成長般,拔苗助長永遠不是一個好辦法,該經曆的不能回避,更不該視而不見,有些苦難,我們永遠不可能避免,也永遠不可能不接受,那怕我們不堪回首,隻有一些苦難,才能鍛造民族的風骨。
我們無意中過來的時候,那個超級大國就是一個例子,他們每天都在走鋼絲,哪一天掉下去,必定是萬丈深淵,萬劫不複。
我決意不能強行令社會加快發展,那樣未必都是好處,而從我們整個進程來看,我們把曆史向著未知方向飛奔的腳步勒住,拉回了原來的軌道,不能說我們居功至偉,身處其中翻雲覆雨,隻能說我們盡到了自己的責任,曆史本是一部龐大而精致的機器,每個人都是一個小零件,我們也不例外。
我再次強調了我們必須回歸的必要性,好在大家都樂意接受,省去我一番口舌,如我有私欲,大家都可有私欲,將來必是紛爭不斷。
幾天後,我再次召集會議,這次小月和廖永忠也有參加,之前有向小月她們透露過我們的來曆,但還是有些含糊,這次就原原本本清清楚楚地向他們兩個說明,廖永忠垂頭喪氣,小月則當堂放聲大哭,我硬起心腸宣布需要動議的議題,這次大家都有思想準備,議題基本獲得通過。
廖永忠知道自己的能力,從來都以我為中心,我也曾下狠心去栽培他,隻是這種個人的魅力和領導的才能並不是一定就能培養出來,這需要一定的天分。
小月始終是女流之輩,這種宮廷的凶險我可不想讓她去經曆,如果可以選擇,有多少人願意生在帝王家?我更希望小月平平安安地鎮江維係我們的一絲火種。
我等小月稍歇雨淚,示意她坐到我身邊,我向張繼鴻了解如何與廖永忠交接鎮江目前的軍隊。
張繼鴻說:“除開老廖帶回的水軍,這幾個月來我吸收一些新軍,大約兵力有三萬,離預計的十萬精兵還有一大段距離,不過已經盡我所能了,我不能把鎮江所有的適齡青年都變為士兵,畢竟其他工作也需要人去做,也有些人是因為身體問題,不過依據留下的練兵方式,我想老廖可以把這工作進行下去。”
廖永忠說:“軍師放心,永忠不是管家國大事的人,帶兵打仗是我的本分,今後我一定帶好我們鎮江軍,效忠小月。”
小月嗚咽著說:“忠叔,鎮江是大家的,你不要說效忠於小月,小月愧不敢當。”
廖永忠說:“小月有什麼不敢當的,廖永忠的命是軍師的,如果軍師離開,那我一定會為鎮江、為小月你肝腦塗地,這絕不是在難為永忠,永忠是心甘情願。”
我對張繼鴻和廖永忠說:“一個月內移交完畢沒有問題吧?”
張繼鴻點點頭,說:“沒有問題,不過我希望老廖在這段時間留在我身邊,我手把手多教他一點,將來沒有機會了,還有那些製造火器的工具,那些工匠一定要保護好,我培養他們可不容易。”
廖永忠終於忍不住留下了男兒淚。
我對廖永忠說:“你要保住你自己和鎮江的平安,記住不要離開鎮江,哪怕去到南京有多高官厚祿,不要貪圖那些,即使將來老朱不會對你不利,別的人也會因為鎮江而打擊你,一定給我記牢了。”
廖永忠看著我,眼都不眨,拚命地點頭。
我問老牛:“基地裏那些武器,應該保養的很好吧?都留給小月護身吧。”
老牛嘿嘿笑道:“還好好的,再過十年也不怕,要是能保存得好,再過幾百年,那些武器也不會過時。”
我看看老鴨,老鴨忙說:“我沒有太多東西要交的,我手上那些東西,留給誰都沒有用,該教的東西我也教給梁鎮了,將來就要靠梁鎮自己發揮了,另外我也編寫了一些關於如何提升工農業水平和科技的小冊子交給了小月,小月以後在慢慢和小鑒領會吧,都是些入門的東西,不難的。”
小月噙著淚依偎在我身旁,對老鴨說:“唐叔,謝謝您,小月會去學的。”
我摟住小月的肩,對她說:“小月,不久爹就不能再照顧你了,以後你要自己拿主意了,有事多和你忠叔大嫂小鑒他們多商量,還有你藍嬸嬸常茂她們,都需要你去保護了,爹一起一直把你帶在身邊,向一個男孩一樣督促你成長,不知道是否因為爹一直覺得會有那麼一天。”
小月把頭埋進我懷裏,又是一陣抽搐。
常遇春情緒不高,走過來低說對我說:“晚一點就好了,再過幾個月孩子就要出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