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懷中那個女孩兒,早就沒有了活體特征,冷冰冰的,她再也不會衝他笑了,也不會摟上他的脖子,親吻他了。
明明是一個美好的星期五,一個歲月靜好,風平浪靜的日子。明明兩個人約好要一起過周末,一起慶祝周年紀念日的。
明明她她是去參加為期一周的封閉式培訓。怎麼一轉眼,她卻去當了誘餌,參加了那個危險的案件?
這一通電話,無疑毀了他所有的打算和期待,毀的徹底。
他們曾約定好的,要一直在一起,永不分離。
他也以為,永遠都不會失去她的。因為她答應過他,白首不相離的。然而,在那通電話之前,她卻已經背棄了她的承諾。
是的,他永遠失去她了。
但那個時候的他,根本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他依舊抱著她,任由誰來拉扯,他也不放手,緊緊地擁著她。
“噓!不要吵,她隻是在我懷裏睡著了。你們這麼大的動作,會把她吵醒的。”
他沉浸在自己幻想中的世界裏,不願醒來。
他已經這樣過了一整夜。
無法,醫院護士給他打了鎮靜劑,才讓他得以安睡了片刻。
直到第二中午,他才醒過來。而那時,他像是接受了這個事實,不再發瘋。
顧黎的手術,經過一夜治療,也終於結束。
趙簡順著護士台的指引,來到他的病房。
他就直挺挺的躺在病床上,安靜的,絲毫沒有任何生氣的躺在那裏,像是一具死屍,一動不動。
不用看就知道,他傷的不輕。
趙簡在他病床前守了三三夜,顧黎才悠悠醒轉。
夜色已深,他睜開眼第一眼看到的,是床頭那盞暗淡的夜燈。
空蕩的病房裏,很安靜。
他微微動了動眸子,就看到趙簡站在窗欞前,背對著他,望著窗外那一輪明月,呆呆的出神。
“Jan……”顧黎呼喊著他的名字,聲音很低很低,幾乎是微不可查。
但趙簡似乎與他有牽扯不清的默契,瞬間轉過頭來,望向他。
顧黎扯了扯嘴角,想對他微微一笑,可這一動,卻讓他覺得無比生疼。牽一發而動全身。
趙簡快步走上前,兩眼通紅,昏暗的燈光下閃著微光,沒話,隻是迅速按下了床頭的按鈴。
醫生在給顧黎檢查,趙簡就坐在一旁看著,他想開口問些什麼,可張了張口,愣是什麼都沒問出口。
他害怕,害怕這一問,顧黎告知他的事情會讓他再一次崩潰掉。他覺得,隻要自己不開口,那曾在腦海裏閃現出的,一幕幕可怕的畫麵,就沒有發生過。
許久之後,醫生走了,病房裏又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無盡的沉默。
“對不起。”
許久之後,顧黎才打破這份寂靜,他淡淡的吐出幾個字,滿懷歉意。
即使,那個時候的他,還沒有後來那般聲名大噪,可向來桀驁的他,並不會輕易向誰低頭,“對不起”這樣的字眼,自然也並不會時常掛在嘴邊。
就因為趙簡知道他的性格,了解他的脾性,所以,當他出那句對不起時,就像是觸動了他最後繃緊的一根弦,讓他徹底失了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