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自責的。”
顧黎一怔,“你……不怪我?”
“我知道,打傷我的腳,那個人就無法把我一起帶走,這是在保護我,不是嗎?”
常安不答反問,讓顧黎一時間失了神。
常安似乎為他解開了多年以來的一個心結,像是給自己找到一個原諒父親的理由。
當年母親的死,就是因為父親在執行公務時,開槍打傷了她的腿。那時,母親出去買菜,被劫犯挾持,前來救援的,就是顧黎的爸爸。
他不顧眾人的勸阻,毅然決然的朝母親開了一槍,劫匪當然也是扔下了母親,獨自逃離了。
那個時候的醫療設備查,血液庫也不充足,醫學上的發展當然也沒現在這樣科技化。
以至於,母親因為失血過多,送往醫院時,又沒有相匹配的血液得以輸送,最終死了。
自此以後,父親就從警局離了職,也再沒摸過槍支。
母親的死,他把原因歸結於父親開了槍。於是,從對他就充滿了恨意。
他是這樣的聰明,卻一直無法明白這個道理,到頭來,還是被常安的一句話給點醒的。
這一刻,他終於明白當初父親所的那句“等你長大了,你就會明白的”這句話。
或許這就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在那一刻,他釋然了往事,卻也更加的自責,覺得自己沒有保護好她。
善解人意如常安,就算眼下她負了傷,就算她現在很虛弱,但她卻沒有半分責怪,而是笑著安慰他。
但這樣的常安,卻愈發讓人心疼了。
他的心口像是有什麼東西,隱隱刺痛著。
常安看著這樣的顧黎,當然也是很不好受的。
他向來是高傲的,自負的,哪裏會有這樣示弱的時刻?還低聲下氣的對不起。
當然,她也知道,那是因為他在乎她,所以才會放下他所有的高傲與堅持,隻為她一人改變。
可常安還是喜歡那個霸道的,自信的,張揚的他。
她隻想看著他神采奕奕的,而不是像現在一樣優柔,這樣根本不像他。
“成多餘呢,抓到了嗎?”常安試圖轉移他的注意力。
顧黎看了一眼懷中的人兒,應聲答:“嗯,抓到了。”
“給我講講,怎麼抓到他的?”
“好。”顧黎為了讓她不要睡過去,忍著心頭的擔憂與焦急,緩緩開口:“我一路跟著他,跑進了農貿市場裏。
你知道的,這裏麵人很多,擁擠又嘈雜。
但你知道的,我是顧黎,就算在熙熙攘攘的人群裏,我照樣可以找到他。
沒兩分鍾,我就看到他站在一個賣菜的攤販前,直直的佇立著,沒有任何動作,我不知道他想幹什麼。
但他的精神並不正常,我不能輕舉妄動,否則,他怕會傷害到無辜的人。
也不知道為什麼,今的農貿市場似乎特別熱鬧。還沒等我走近,一群人蜂擁而至,阻擋了我的視線。
可就那麼幾秒鍾的時間,他卻不見了。”
常安像是聽得入神:“然後呢,你怎麼找到他的?”
顧黎笑笑:“我辦案,向來喜歡走捷徑。我不過吼了一聲,‘成多餘,不要跑了,你哥哥在等你回家。’”
“就隻了這麼一句話?就抓到他了?”常安抬頭看了他一眼,隻覺得不可思議。
“當然。我過的,他的精神和智力有些問題,在他的意識裏,他的哥哥,對於他來,是特別的存在。所以,在茫茫人海裏找到他,並不需要花費多少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