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易因為父親的原因,恨透了羅家,但這場大衝突的結果竟然是他要養活那一千多村民,等於是讓仇人在自己的床上睡覺,這更讓他十分憤怒,加劇了他搞垮羅家的決心。
隻是從法律上來說,這場大衝突畢竟和丁易有關,雖然當時是用了賠錢等方式私了,但現在羅四方、羅長德已經去公安部自首了,羅家和他們的靠山一旦垮台,這場衝突必然進入公安部的視野中,到時牽出蘿卜帶出泥,丁易恐怕也要被重新追究責任。
更何況,範飛相信,丁易是個黑白通吃的梟雄,搞了這麼多礦山和生意,一定和官場脫不了幹係,估計也沒少行賄什麼的。一旦市縣兩級的官場大地震,丁易恐怕也要受到牽連……
事實上,範飛和饞公的性格在某些方麵很相似,對於這種靠著官商勾結起家的人物都是很反感的。如果丁易不是丁詩晨的父親,範飛才懶得管丁易的死活,甚至會學饞公坑丁易一把。
隻是丁易的身份特殊,範飛也隻得幫他一把,以對得起丁詩晨和自己的良心,同時也還他用五百萬幫自己從羅家之災中脫身之恩。
正因為如此,範飛才在羅家兄弟自首後,特意避開冰非墨和饞公,來給丁易通風報信。
至於為什麼不在昨天就通風報信,是因為他不想讓任何人提前知道和破壞自己的計劃,包括丁易。此外,他也知道丁易有可能不相信他的話,所以他今天特意還帶了相機拍了照,準備傳給丁易看……
丁易聽了這番話,沉默了好半晌,才低聲說道:“好,我明白了……”
“詩晨和這些事沒關係吧?”範飛不放心地追問道。
“放心,她隻是個學生,從不沾生意上的事。”
“好。丁叔,你要走的話,一定要盡快,而且走得越遠越好,最好是國外!”範飛又叮囑道。
“嗬嗬,範飛,你想錯了。我不會出去躲風頭的,我要坐在這看戲!這出戲,我等了很多年了,怎能錯過?”丁易笑道。
“我可以錄像給你看,而且在網上也一樣可以看的,消息會滿天飛,並不需要留在縣裏。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丁叔,你就別在這強著了。你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詩晨兩兄妹和老佛爺著想。隻有你安全了,那些人才會有所顧忌,否則……”範飛苦勸道。
“好吧,我聽你的……”丁易再次沉默良久,最後長歎一聲,說道,“老佛爺估計是不肯挪窩的,我走之後,你能幫著照顧她一下的話,我會很感謝你。”
“放心吧,丁叔,有我範飛一口氣在,沒人敢動丁家的人!”範飛堅定地答道。
丁易欣慰地笑了笑,又沉默了一會,最後感慨道:“想不到你還真辦成了這件天大的事……好孩子,辛苦你了。”
說完這句話,丁易便掛上了電話,把丁遠洋叫來,和他耳語了幾句。
“真的假的?”丁遠洋懷疑道。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範飛不像是個說謊的人。再說徐中友如果都出事了,也不知道還會牽扯出什麼人來,我這個圈子難免也會受到震動,還是出去散散心比較好,正好我也很久沒休息過了。”丁易歎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