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發!”
鳳姨忽然恨鐵不成鋼地歎出兩個字來,暗示範飛趕緊開始表演限製級節目。
“板凳!”
韓龍立刻接了一句,然後大步走了過來,伸出那隻大手,像拎炒勺一樣拎著鳳姨的後脖頸,推著她走到了左側甲板上,然後指著左河岸說道,“小鳳,你看那裏,有一隻貓頭鷹哦!”
鳳姨不甘心地嘟了嘟嘴,睜眼往黑暗中看去,卻什麼也沒看見。不過這回她異常地溫順,也沒有再轉身欣賞範飛的拙劣表演。
“地板。”
躺在地上的呂恒微微一笑,忽然閉上了眼睛,把頭側向了左邊。
“我困了,先睡一會。”
船太小,可以挪動的範圍實在有限,剩下的齊風沒處可躲,隻能背對著範飛坐在甲板上,把雙手盤在了膝蓋上,把頭埋在了手臂間,做出一副假得不能再假的瞌睡狀。
一時間,天時地利人和都有了……
範飛終於鼓起了勇氣,雙手使勁一摟,腦袋猛地一抬,便快速地吻住了那兩片已經凍得有些發紫的嘴唇。
這一瞬,便是天荒地老了……
隻是由於範飛動靜過猛,兩人又很有些緊張,所以當兩人的嘴唇笨拙地碰觸在一起時,牙齒也撞在了一起,發出一聲清脆的“格”聲。
“唉呀……”丁詩晨捂著嘴,輕輕地驚叫了一聲,然後睜開眼睛,含笑帶嗔地白了範飛一眼。
那一眼嫵媚而明豔,滿是數不盡的風情。
然後丁詩晨就發現自己和範飛之間的姿勢實在太曖昧了,臉上一紅,趕緊掙脫開範飛的擁抱。她輕輕巧巧地站起身來,往身後張望了幾眼,猶豫了片刻,終於又小鳥依人般地蹲在了範飛的身旁。
“哧……”鳳姨忽然搖了搖頭,然後捂著嘴笑了出來,仿佛是猜到了身後範飛此刻的狼狽。
她的笑容裏還忽然有些傷感,仿佛想起了自己年輕時的那一幕……想當年,她還是鳳姐的時候……
韓龍深深地看了鳳姨一眼,也嘿嘿地憨笑起來,低聲說道:“羨慕了吧?那個約定,我們是不是重新考慮一下?嘿嘿……哎呀……”
鳳姨忽然伸出手去,在韓龍的手臂上死命地掐了一把,於是立即讓韓龍收起了笑聲。
“第一次,沒有經驗……”
範飛歉意地對著丁詩晨笑了笑,然後在丁詩晨的攙扶下坐起身來。
之後,他緩緩地伸出右手,握向丁詩晨的左手。
那副明晃晃的拇指手銬仍然掛在他的大拇指上,那截手指早已變得一片紫黑。
“疼嗎?”丁詩晨毫不猶豫地將左手迎了上去,輕輕地撫著範飛那截紫黑的手指,心疼地說道。
這一回,她沒有再羞澀,也沒有再退縮。
事實上,她從昨天的放學路上就在等著這一刻的到來,雖然離此刻隻有二十多個小時,範飛卻已經曆了一連串的生死時刻,她也險些永遠地失去了範飛。這一回,她自然不會放手。
從此再也不放手!
失而複得的幸福,是人世間最深刻的幸福。
範飛沒有吭聲,隻微微一笑,一任她那嫩滑的指尖在自己早已麻木至極的拇指上輕輕撫摸。
他在用心地感受著,耐心地等待著,像在等著一個莊嚴的儀式完成。
丁詩晨嫩滑的小手在範飛的大手間俏皮地滑動著,跳躍著,然後十指終於交纏,輕輕地握在一起。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雙手握定的那一瞬,兩人相視一笑。這一刻,他們心意相通,無需更多的語言。
他們都明白,兩人想最終走到一起,都要麵臨更大的風雨,甚至可能是滅頂之災。
但此刻,他們心中都是暖洋洋的,什麼都不怕。
不管未來有多少變數,他們都相信,隻要肩並肩、手牽手、心連心地站在一起,就能笑對滿天風雨。
哪怕是滿天的雷劫,他們也相信能一起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