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你想拿走一萬一?你胃口還真TMD大!
範飛倒吸了一口冷氣,忽然間很想一掌拍死眼前的這個獅子大開口的黑心警察,就像拍死一隻專吸人血的蚊子那樣!
一萬一是什麼概念?是自己的父親在烈日和暴雨下辛辛苦苦地修一年的房子,是自己三年來在龍鳳餐館幹了這麼久的全部報酬!你一句輕飄飄的話,就想拿走我一萬一?
刹那間,範飛的眼神忽然變得冰冷起來,臉上的笑容卻分毫不減。
他本是一無所有的窮小子,所以最痛恨從他這種窮光蛋手裏奪走東西的人。而此刻他對呂恒的憎惡,甚至超過了原來對奪走他保送名額的羅家的憎恨。
因為羅家雖然陰險,但他們本來就是臭名昭著的一群惡棍,做出這種事也是符合強盜邏輯的。可眼前的這個本該主持正義、“為人民服務”的警察,卻隻肯“為人民幣服務”,這讓範飛覺得深深地絕望。
對警界的絕望,對社會的絕望,對體製的絕望,對人生的絕望……
這種絕望一直刺入骨髓,讓他覺得呼吸都有些困難起來。
這樣的渣滓和敗類,平時也不知禍害了多少百姓,還留在世上幹什麼?弄死他!就像弄死那些禍害莊稼的野豬一樣!
刹那間,一個聲音在範飛的心裏大吼起來,把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這還是範飛平生第一次有殺人的衝動。
而這裏是7棟的最西頭,介於圍牆和房子之間,附近沒有監控攝像頭,也沒有其他人,正是殺人滅口的好地方!
隻是如果真要幹掉這個壞警察,該怎麼處理屍體呢?這可是樁大麻煩……
“呂哥,這裏說話不方便,到處是攝像頭,咱們換個地方說吧,省得被人聽見,倒了你的名氣。”一想到處理屍體的麻煩,範飛頓時冷靜下來,把討好的笑容擠得更盛,還掏出兩根煙,扔給了呂恒一根。
“行,咱們出去說。”
呂恒見範飛沒有直接拒絕,便知道這事有戲,隻是價碼的多少還需要繼續談判罷了。他眉開眼笑地接過煙抽了起來,然後帶著範飛往怡香園小區外走去。
“呂哥,你先走,我不想讓人看到我和你在一起,否則我去郭琴家的事就會被人懷疑的。”範飛強忍著內心的緊張和興奮,低聲和呂恒商量了一句。
“嗯,那我先走,三分鍾後你再出來吧。”呂恒正沉浸在發筆小財的美夢中,渾沒察覺到範飛的異樣眼神,笑眯眯地點了點頭。
範飛於是微笑著停住了腳步,看著呂恒離去。
在燦爛的陽光下,那身代表著正義和秩序的製服分外惹眼,刺痛了範飛的眼睛。
可是……真要殺他嗎?
殺人可是重罪,一旦殺了人,自己這一輩子或許就完了。就算能憑著推算能力設點迷魂陣,暫時躲過警方的調查,恐怕也會一輩子都活在恐懼中了……
而這一切,隻是為了那一萬多塊錢,值得嗎?
而且他是一個警察……還有槍……
在這一瞬間,範飛的決心有一些動搖。
可就在這時,正滿臉子發財幻想的呂恒忽然興高采烈地吹起了口哨。
範飛的臉色徒然陰沉起來,牙關也咬得鐵緊。
因為他聽出了呂恒在吹什麼歌詞——我恭喜你發財,我恭喜你精彩,最好的請過來,不好的請走開,oh,禮多人不怪……
這正是劉德華那首《恭喜發財》裏的句子。
恭喜發財?禮多人不怪?
渣滓!從民工的嘴裏搶口糧,你到底有沒有一丁點良心和同情心?王法是你家製訂的嗎?你到底要撈多少錢才滿足?你又禍害過多少像我這樣的弱勢群體?
你還要禍害多少人?
範飛刹那間想起了禍害莊稼的那幾頭野豬,一夜間把三畝地的蕃薯拱個底朝天的野豬。
他還想起了為保護村民們而挺身而出的忠叔,那個費盡心機後終於鬥垮野豬,卻被執法人員罰得淚流滿麵想上吊的老獵戶範忠。
NND,拚得一身剮,也要把皇帝拉下馬!
不能再讓這頭野豬糟蹋莊稼禍害人!
殺機再次從範飛的心底最深處湧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