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回報,無非是在丁易麵前表現一下自己的小聰明,給丁易留下深刻的第一印象,為兩人的未來減少障礙。隻是現在丁易既然表明了他拒自己於千裏之外的態度,自己就用不著把熱臉往冷屁股上麵貼了,還不如裝癡扮傻來得痛快,或許還能減輕點丁易對自己的敵意。
聽到“白叫一聲叔叔”這句話,丁易自然也明白他的意思,苦笑著點了點頭,緩緩說道:“長江後浪推前浪啊,十多歲的孩子有這點心思就不錯了。難怪詩晨曾對我說過,你們班上能始終在學習上壓她一頭的,隻有你,看來聰明的孩子進步就是快啊。”
“聰明兩字跟我無緣,我純粹是笨鳥先飛。”範飛趕緊謙虛了一句。
丁易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隨即從睡衣口袋裏掏出一張銀行卡,遞給了範飛。
“這是?”範飛自然不敢接。
“你先接著。”丁易淡淡地說道,話裏卻有一種命令式的語氣,令人無法抗拒。
範飛隻得雙手接過了那張卡。
“那天晚上你幫了詩晨,這是我這個做父親的一點心意,你不要嫌少。”丁易微笑道。
“這個我不能收,真不能收。”範飛苦笑一聲,趕緊遞了回去。
“理由?因為你們是同學?”丁易沒有接,卻將雙手背負在身後。
“不,是因為無功不受祿!”範飛堅定地答道。
“嗯?怎麼說?”丁易頓時來了一點興趣。
“如果我沒猜錯,這位齊風兄弟應該是丁詩晨的專職保鏢吧?”範飛轉過身去,看著一直站在鐵門處的齊風,輕聲說道。
“沒錯。”丁易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那一晚,我也看到齊風了,他當時衝過來準備救丁詩晨,隻不過比我晚了一步。最後他見丁詩晨安全了,就沒出手了。也就是說,即使那晚我不出手,齊風兄弟也會出手的,你女兒那一晚其實根本不會有危險的……”範飛一邊說著,一邊看了一眼垂頭不語的丁詩晨。
齊風在打鬥中讓著範飛,腳受傷後還對範飛依然客氣,加上範飛記起了那一晚他的奇怪腳步聲,種種奇怪之處一湊之下,範飛便猜出了齊風是丁詩晨的保鏢,事實上他果然沒猜錯。
正因為在進小區前想通了這個問題,一係列的疑惑才忽然在範飛心中湧起,並讓他瞬間想明白了一係列事情,包括今天丁詩晨買手機時的異常表現,他這才急著去向丁詩晨追問,甚至想與她和好,隻不過這一進程被丁易的突然出現給打斷了。
丁易點了點頭,微笑道:“齊風身手一般,不過對付那些人倒是綽綽有餘。隻是詩晨這丫頭性子倔,以前一直不肯讓齊風跟著她,所以齊風隻能在一百米之外跟著她。那件事之後,她才肯讓他跟在五十米之內。”
“是啊,所以我才說無功不受祿,這錢我不能收。”範飛一邊說著,一邊把銀行卡遞還給丁易。見丁易仍然不肯伸手來接,範飛就索性塞進了他睡衣的口袋裏。
丁易大約很不喜歡被人強迫,他瞪了範飛一眼,再次把卡掏了出來,皺眉道:“不管怎麼說,你還是幫了詩晨的!一點小意思,你別嫌少,趕緊收下吧,要不然我這心裏不安,你就別跟你叔客氣了。”
他的語氣很堅決,大有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意味。
雖然這次是送錢而不是威脅,但丁詩晨還是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手心裏滿是汗水。
“真不是客氣,更不是嫌少!”
範飛沒去接那張卡,隻搖了搖頭,滿臉真誠地說道:“我知道丁叔叔你應該很有錢,這張卡上或許就有三萬五萬,甚至十萬八萬的,這點錢對你也不算什麼。不過我剛才已經說過了,無功不受祿!再說我和你女兒是同學,現在還是同桌,同學之間互相幫助是應該的,這種事談錢就俗了。我要收了這錢,以後就沒法在班上抬起頭來。更何況你女兒已經感謝過我了,重複感謝就真沒必要了。”
範飛有時可以把口是心非做到極致,比如此刻他說得挺真誠,心裏想的其實是——想用這點錢收買我?威逼不成就玩利誘?沒門!
聽了範飛這番話,丁易顯然有些意外,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範飛一眼,也沒再堅持,徑直轉移了話題:“你準備怎麼找那隻倉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