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去吧。”包暖暖懷裏麵抱著已經睡過去的包煙兒。

包一源那個小家夥,小腦袋也是一點一點的,似乎隨時都有可能睡過去。

被包暖暖拍了一下腦袋,他立即清醒過來。

“你這是擔心會被某人誤會麼?”冷硬的嘴角越發的冰冷。

包暖暖輕輕地抿了一下嘴,“蘇銘岩,無論發生什麼,我都希望你到最後都不要傷害蘇銘旭。”

在她初嫁進蘇家的時候,就看到蘇銘旭作為一個私生子被人冷待的狀況。

就連慈祥若爺爺那樣的人,居然也時不時的拿言詞去嘲諷他。

她隻是偶爾聽父親說過,蘇銘岩的父親是死在蘇銘旭母親的床上,至於其他的,她就一概不知。

不過事實是哪樣,她依然覺得父母犯下的罪孽不應該由孩子來償還。

所以在自己待在蘇家的那一段時間裏麵,她盡全力的去溫暖那個男人早就已經被這殘忍的現實給冰冷的心。

一聽包暖暖這話,蘇銘岩不悅的氣息毫不掩飾的在他周遭擴散著,“包暖暖,你知不知道我最討厭別人在我的麵前提及到這個人的名字麼?”

每每有人提及這個人的名字,蘇銘岩那隱藏得極深的傷口,就這樣被血淋淋的揭開。

隨著傷疤的揭開,那段他甚至一輩子都不想要再次去回想起的回憶,就這樣有在他的腦海裏麵放映著。

細雨綿綿,那冰冷的雨滴侵入人心,讓人的身上每一根寒毛都不禁豎立起來。

然而就是在這樣蒼涼的情景下,一座冰冷冷的墓碑麵前,一個身穿著黑色小西服的男孩就那樣靜立在那裏。

雖然看起來特別的稚嫩,但是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涼的氣息也不自覺的退避三舍。

墓碑上的貼著一張照片,照片上的那個女人笑魘如花,雨滴打在墓碑上,似乎也為了她的那雙眼眸氤氳了一層霧氣。

小小的拳頭握得特別緊,青筋早就已經暴起,近乎咬牙切齒,“你放心,我一定會讓傷害的那些人通通付出沉重的代價,即使現在我動不了他們,等我強大了,我一定要讓他們血債血償!”

如鷹一樣銳利的雙眸,充斥著猩紅。

這個時候,一個與他一般大的男孩打著傘,朝他現在所在的這個方向走過來。

男孩為他打著傘,替他遮擋住冰冷的雨滴的侵襲。

可是下一刻,傘就被他打落。

男孩握緊的拳頭就那樣毫不留情的朝那個後來的男孩招呼過去,“少在這裏假惺惺!你這種人隻會髒了我母親的輪回路。”

“對不起。”三個字自那個少年的嘴裏邊說出來的時候是那麼的沉重。

“對不起有用麼?我成為孤兒了,拜你的母親所賜!”

一拳又一拳打在那個少年的身上,即使是這樣,也沒有辦法撫平他心中所受的傷。

那個男孩沒有做任何的反抗,就沒那樣任由著他的宣泄,直到他的精疲力盡,男孩這才將自己的手巾拿出來遞到他的麵前。

現在蘇銘岩每每想到那個畫麵,就覺得那個人是有多麼的虛偽。

原來那個人口中所謂的贖罪居然就是搶走他所在意的女人麼?

從回憶抽身而離的蘇銘岩,整個人的氣息越加的寒涼,似是從地獄歸來的撒旦一樣。

“要我放過他?可以!除非我死!”薄唇淺揚,勾勒出一抹嗜血的冷笑。

“你為什麼這麼恨他?”包暖暖心中還有許多的疑團未解。

然而蘇銘岩沒有再回答她,而是徑自轉身,下一秒就開車絕塵而去。

包暖暖眸光閃了閃,眼底裏麵似是有什麼劃過,然而很快就消失不見。

她抱著包煙兒,一隻手牽著包一源進入到大門口。

“我的母親搶走了你的父親,甚至和別人害死了你的母親,所以從今以後我會贖罪的。”

這是那個時候,蘇銘旭對蘇銘岩做出的保證。

可是如果他可以預見得到自己會遇見那個如冬日暖陽一般溫暖他的心的女孩的話,或許他會就這樣一直選擇退讓。

在被包暖暖那殘忍若刀的話語給傷害的蘇銘旭,在酒吧裏麵喝了已經不知道多少杯的蘇銘旭,腦子裏麵早就已經暈暈沉沉的了。

滿腦子裏麵都被過去的回憶給侵占著。

他記起,那一次他因為不小心打碎了老爺子最喜歡的一個古董花瓶被責罰的時候。

他被鞭撻之後,跪在雨裏麵,幾乎所有的人都用看好戲的眼神看著他,唯獨她拿著一把傘,為他遮擋住風雨。

那個時候,他就發誓一定要好好的守護這個如同溫暖的陽光照進他黑暗的人生裏麵的女孩。

因為愛使人嫉妒,所以那樣發展下去,他原本愛她的心早就已經變質,以至於才會做出那樣的荒唐事。

做了惡人之後,又化身成善良的天使去守護在她的身邊,還真的是特別的諷刺呢!

一杯酒又灌入喉嚨裏麵,那腥辣似是在提醒著自己曾經對那個女人做出多麼愚蠢的事情。

他質問蘇銘岩,怎麼可以去傷害那個女人?

可是卻忘記了自己才是傷害他最深的那個人。

如果說蘇銘岩是將她給推入地獄的罪魁禍首,那麼自己才是那個將她置之於死地的幕後凶手。

蘇銘旭揉了揉自己的額頭,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想要朝盥洗室走去,可是因為喝了過多的酒他現在的視線也有些模糊。

以至於,直接將那個迎麵走過來的那個男人的杯子給撞得粉碎。

“啪!”一聲不大不小的響聲,很快就被那震耳欲聾的音樂聲給蓋過去。

“瞎了眼麼?”那個穿著黑色背心的,手臂上麵有著一個黑龍刺青的大漢一把揪住蘇銘旭的衣領。

他現在的心情正煩亂得很,正愁著沒有一個地方可以給自己宣泄一下,偏巧這個不知好歹的男人就自己主動的送上門來。

一把握住那個男人要打過來的拳頭,眼眸變得狠厲無比,渾身散發出來的嗜血氣息,饒是那個男人是混過的,也是不寒而栗。

兩個人瞬時間扭打在一起,玻璃飛濺,人們的驚呼聲夾雜在一起,讓人的心也不自覺的揪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