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陰沉沉的,冰冷的雨滴打落在那個與一個瘋子無異單薄的女人的身上,偶爾經過她身旁的路人,可以聽到她嘴裏喃喃著,“不要碰我,求求你......”

“停車!”

本來全神貫注的開著車的陸生在聽到自家Boss的一聲喝止,他一驚,踩下急刹車,車在打了一個漂移停了下來。

“丫頭,曉曉!”錦易疾步走到失魂落魄的包暖暖麵前。

她抬眸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後低頭,越過他,繼續向前走去。

“曉曉,沒有關係的,錦易哥哥在這裏啊!”錦易重新攔住包暖暖的去路。

這聲音就好像五年前她陷入黑暗看到的那一絲微光,再抬眸淚已經決堤。

他沒有說一句話,直接將她擁入懷中,就像是當年一樣。

“好髒!錦易哥哥,我好髒!”包暖暖在錦易的懷抱裏麵掙紮著。

錦易輕輕地拍著她的背,以示安慰,“沒有關係的,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看到包暖暖現在的反應,錦易心裏麵已經猜到緣由,不過他沒有點明。

“如果寶寶們知道他們的媽咪那麼髒,他們會不會不要我?”纖纖玉手緊緊地揪著錦易的衣袖,眼眸裏麵盡是恐懼。

現在那一雙兒女才是包暖暖的軟肋,一旦涉及到他們兩個人,看上去無懈可擊的她瞬時間脆弱得就是一個迷路的小孩子一樣。

“曉曉的兩個小寶貝看起來都那麼乖巧懂事,他們怎麼可能會因為這個就不要自己的媽咪呢?再說,我們的曉曉也不髒。”錦易的聲音聽起來柔柔的,就像是在哄一個孩子一般。

不知道是過了多久,包暖暖淚眼朦朧地緩緩抬眸看向他,“我好累啊。”

話音剛落下,她的身子就毫無征兆地軟下去,還好錦易眼疾手快,及時扶住了她。

看到不遠處那抹熟悉的身影,錦易嘴角勾起一絲不明意味的笑容,隨即將包暖暖抱到車上。

“少爺,剛剛您明明可以上去的,為什麼?”何仟覺得Boss現在的心思變得難以捉摸。

“我和錦易叫板這麼多年,你知道為什麼不翻臉麼?”蘇銘岩反問道。

這個問題若是放在以前,他定是不知道,現在他倒是可以肯定的回答:“是因為包小姐。”

很難想象,那個看起來單薄好像一陣風就可以將她給吹走的女人,竟會同時牽動白城無數女人魂牽夢繞的兩個神一樣的男人的情緒。

不遠處傳來淩七七高八度的聲音,何仟看了看自家Boss的臉色,見無異,這才放下心來。

“我說顧承源,你幹嘛攔著我啊?就這樣讓錦易把曉曉帶走能行麼?”

顧承源看了看蘇銘岩,隨即將目光移回到氣急敗壞的淩七七的身上,“雖然他並非良善之輩,但他或許是這個世界上少數幾個人之中,想要傷害卻又不舍得傷害曉曉的人。”

他說話的聲音特別大聲,似乎是故意在說給某個人聽一般。

距離不是很遠,蘇銘岩自然可以清清楚楚的聽到顧承源特意說給自己聽,寒眸閃過一絲不知名的情緒,下一秒轉身就走。

“我說顧承源你安的是什麼心?”淩七七一頭霧水。

“你不是兩個都討厭麼?那我就讓他們狗咬狗咯。”顧承源嘴角焉得泛起一絲冷笑。

這樣的顧承源倒讓淩七七覺得有些陌生,然而她並沒有說什麼,隻是道了一句,“還是回去看看煙兒小公主吧。”

——

“哭哭,你就知道哭!”

秋秋因為要看診,無暇顧及那兩個小家夥,所以就讓他們兩個人自己在一邊玩。

結束下午的工作,秋秋扭了扭脖子,走進裏間,卻看到包一源雙手叉腰指著蹲坐在地上的包煙兒,而包煙兒的金豆子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小公主,是怎麼了?是哥哥欺負你了嗎?”秋秋蹲到包煙兒的麵前,心疼地擦去她臉上的淚水。

一聽秋秋這話,包一源就像是受了莫大的冤枉一般,大聲道,“她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從剛剛開始就自己一直哭個不停,寶寶委屈。”

“小公主,乖,不哭了。是不是想媽咪了,啾啾媽咪帶你去找媽咪。”秋秋將包煙兒抱起來。

一聽秋秋要帶自己去找媽咪,控製包煙兒的眼淚的水龍頭瞬時間就被人擰緊了。

包一源看著包煙兒似乎是get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技能,一跺腳,整個人就坐在地上,不停地蹭著地。

“小祖宗,你也想媽咪了?”秋秋無語的看著努力了半天卻擠不出半點眼淚的包一源。

“啾啾媽咪,你真棒!現在像你這麼善解人意的女人不多了。”包一源抹了抹根本就不存在的眼淚,笑嘻嘻的湊到秋秋的麵前。

“是嗎?其實像啾啾媽咪這樣偏心的幹媽咪也不多了。你給我留在這裏看家!”秋秋輕輕將包一源

“噢,No!”包一源捂著腦袋痛心疾首狀。

“逗你玩的,還不背上的你的百寶袋。”秋秋忍俊不禁。

“給你,不要哭了哦。”包一源從那個被稱作百寶袋的小書包裏麵拿出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塞到包煙兒的手心裏。

接過棒棒糖的包煙兒笑得比花兒還要嬌豔。

“啾啾媽咪,她就是故意的。她故意要坑我的棒棒糖,所以剛剛才會假裝哭鼻子的。”包一源撅嘴。

他努力蹦噠著,想要重新搶回棒棒糖。

“小祖宗,你是哥哥,這樣的話像什麼樣子?”秋秋拍了拍包一源的小腦袋。

包一源覺得納悶了,“不就嫌太安靜,早出來幾分鍾了麼?我也想要做小的麼?小包子,記住以後叫弟弟,不然,叫源子也行。”

“弟弟?小源子?啾啾媽咪,小源子好好玩哦。”包煙兒笑得很歡。

“喂,臭丫頭那可是太監名啊!”包一源的話說完,抬眸秋秋已經抱著包煙兒走遠,立即邁出小短腿去追她們兩個人。

暖色調的臥室裏麵,隻穿著單薄的睡衣的,麵容嬌俏的女人縮在床的最角落瑟瑟發抖。

那個衣冠楚楚,宛如帝王一般的男人居高臨下看著女人狼狽的模樣,就好像是一個獵人在欣賞自己獵物垂死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