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唐燕飛吞了半碟子點心入肚,才擦了擦嘴,又灌了口茶,才與唐燕凝說道:“本來前幾日聽說陛下要從宮外帶個女子進宮,我還沒想到是姓江的。轉頭想起你的話,一打聽,嘿,還真是她。這下怎麼辦呐?”
江沁玥和他們兄妹過節不小,不說不死不休亦不遠矣。她進宮若是得了勢,那對他和妹妹可是大大的不妙。
“你想多了。”唐燕凝便將之前自己已經思慮清楚的話又跟唐燕飛說了一遍,末了右手輕叩桌麵,輕聲道,“宮是那麼好進的?那就是個吃人的地方,江沁玥隻不過占了個年輕貌美,可那兒什麼是偶缺過美人兒?燕瘦環肥,要什麼樣的沒有?再說年輕,不過了幾天就要選秀了,大批花骨朵似的待選姑娘呢,要出身有出身,要才情有才情的。她憑什麼跟人爭?”
“可是……”唐燕飛依舊擔心,“畢竟是陛下破格兒要接進宮裏的,怕是對她卻有些不同吧?”
“能有什麼不同?”
晏寂從外麵走進來。他一襲深色錦衣,借著跳動的燭光看,頗有些溫潤公子世無雙之感。
不過,唐燕飛可沒心思欣賞這位翊郡王的風姿,他眼睛都瞪圓了,怪叫道,“這個點兒,你怎麼來了?”
他眼睛沒花吧?
天黑了,掌燈了,晏寂就這麼大搖大擺地進了妹妹的閨房?
瞧著晏寂這熟門熟路的架勢,這應該不是頭一次了。
縱然對方是禦前得寵,敢和太子爭鋒的晏寂,唐燕飛的手也忍不住癢癢了起來。
“隻許你來,不許我來?”
唐燕凝一聽這話,忍不住就用手捂住了臉。這也太中二兮兮的了吧?明明平時晏寂也算是個沉穩的人呐,怎麼今兒說話這麼古怪?
“誒,我是阿凝的親哥哥,怎麼來不得?倒是郡王殿下你,還記得這是她的閨房嗎?雖說我娘答應了你們的親事,可說到底,您這賜婚的旨意可還沒有下呢。名不正言不順你往我妹妹閨房裏來,我這做哥哥說不得問不得?”
唐燕飛本就是帶著一肚子火氣回來的,不能去找唐國公,隻好宣泄在了晏寂身上。
“這麼講究的話,男女七歲不同席,也沒有兄長就擅闖妹妹閨房的道理。”晏寂冷聲說道。他亦是有不小的火氣呢。之前明明皇帝已經有意鬆口賜婚,結果這耤田一趟,護國寺上柱香的功夫,皇帝就見到了個江沁玥,就要帶進宮裏去。他爭辯了幾句,皇帝惱了,這幾日都沒有叫他進宮,更別提賜婚了。
雖說晏寂覺得,有沒有皇帝的賜婚並不重要。但是,唐燕凝與旁人不同。晏寂敢肯定,她那個勢利的父親,一邊扒著他,一邊還在觀望晏澤呢。
沒有賜婚,隻怕這唐國公就不能甘心。
所以這幾天,晏寂也是火氣上冒。知道了江沁玥今日回到了國公府,不日便要入宮,晏寂先就來尋唐燕凝了。沒成想這唐燕飛也在,二人一句不合,嗆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