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了獄卒日子,才發現時間已經過去了六七日。
“崔涉呢?”
“比你早醒幾日,現下傷勢也已經好多了。”
聞聽此語青水安了心。
“你就不問為何將你囚禁此處?”
“心知肚明的事。”她輕笑一聲,說不上難過。
“是要將我直接扔進那混沌洞,還是喂了那異獸?”青水抬眼的時候,也看不清那眼中是否有嘲諷。
“你到底有何用處,連素虹夫人都不知道,我們又如何知道。”
“可是你們都膽敢將逍遙境的神仙圍困起來,當然得比他們更聰明一些才對,”青水笑道,“我師父人呢?”
“放心吧,我們當然奈何不了她什麼,隻是扶荒杖一出世她便要奪取,反被扶荒杖所傷,才給了我們機會。本來隻是打算將她抓起來,等到一切塵埃落定之後再行商議的。誰知那扶荒杖自己個兒跑到了離壑上空,怎麼也趕不走,你師父才作罷,也就自己回了逍遙境。”
“你們不會準備把我在這兒關押到死吧?”青水鬧不懂他們到底準備讓她做什麼。
而後仇瑾也不知是不是累了,坐到青水身邊將現下的情勢都說了一遍,自然也提到那異獸。
“崔涉說,想要用矛盾之法,讓那異獸,自己克住自己,恰好妖界兔族有這樣的能耐,”仇瑾和青水並排坐著,二人都抱著自己的膝蓋,他笑了笑,“其實這個法子我起初就想出來了。”
“隻是你早就明白,兔族的人,不可能控製得了那異獸。”
現在青水和仇瑾的臉色倒說不好是誰的更差。
知道他命不久矣,青水淡淡看了一眼他:“所以你想好我的去處了?”
“你聽懂了?”他反問,得到青水肯定的回答之後他笑了笑,“我還以為你這腦子一直就不好使呢。”
“你就那麼確信我會成功?”
“崔涉都告訴我了,你連扶荒都可以控製住,有何不可呢?”仇瑾挑眉。
當然有不可,扶荒當時不過是個靈體,而這卻實實在在是個異獸,這也就意味著青水想要用魂識控製住它,就必須與它的軀體有一番搏鬥。
青水懶懶散散地聽仇瑾講了許多事情。
然後兩個人將逍遙境的破規矩都罵了一遍,那門口的獄卒都奇怪,為何這兩人會笑得如此開心。
“青水,”仇瑾突然止住了笑,認真看著她,“為了救下六界,我連自己都可以殺死。”
他臉色蒼白,青水能感覺到他的靈力一點點流逝。
連自己都舍得犧牲,那麼就沒有任何人是他不肯犧牲的。
“你生來是天帝,所以你不得不這樣做,”青水也笑著,眼角有些紅,“而我生來,就是要被卷進這件事裏的。所以,為了處理這件事,即使我死,也在所不惜。”
從前根本沒什麼交集的兩個人卻在此刻有了些共鳴,仇瑾從懷中拿出那個香囊,青水見到便知道是擎愉送的那一個。
“她還好嗎?”
“不算好,或許有了你給的藥,以後會好些。”
仇瑾苦笑一聲:“隻可惜,我也看不到了。你說,等我們死了之後,我們愛的這些人,會怎麼樣?”
“他們會活下去,活很長,很長的時間,”她的鼻頭不由得有些酸澀,想起崔涉的麵容,“會體會這世間所有歡笑與悲傷,會踏遍這六界最美的景色,夫妻和鳴,子孫滿堂。”
仇瑾看著那香囊,跟著青水的聲音,隨即麵前出現了幾幅畫麵。
不知過了多久,仇瑾突然笑出聲來。
“你真能想象崔涉有那樣的一天啊?”仇瑾知道青水方才一定在想著崔涉,他說到此處便見到青水臉色一僵,“那得是多令人恐懼的一幕啊。”說著不禁打了個寒顫。
“你找死!”青水正在感動之際,這天帝著實是惱人,她氣得想掐他的脖子,二人竟是互相對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