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贇帶來的侍衛麵麵相覷,有個忍不住的立即問了出來:“當真嗎?”
隻見逢荊溫和一笑:“天神說話,自然是真的。”
那侍衛頓時啞口無言。
李贇隻跟逢荊相處了一段時日,但是對他的脾性也有幾分了解,自然知道他是在嚇唬。
逢荊立刻垮了臉色揮揮手讓他們走了,而後又提筆將方才的籌劃寫了下來傳信給段絮之。
總得統一口徑。
“那些人若是又要將自己住處的法陣損毀又該如何?”
正提筆寫東西,突然聲音傳來嚇得他筆在手裏打了個轉。
他拍拍胸脯看著神色如常的合光,幹笑道:“那就說,若是不在此處修,大難之前他們就會死,這事兒李贇會看著辦的。哎呀,別看他一副正經樣子,壞主意比我多多了。”
合光不語接著看起了手頭的法陣圖,逢荊忽然又抬起頭來笑道:“來了七天了,終於肯跟我說話了?”
合光皺眉:“我沒有刻意不與你說話。”
“那你這七天幹嘛一言不發。”
“因為無話可說。”
對方一本正經而真誠的樣子的確讓逢荊沒有什麼懷疑的地方。
他咂咂嘴哀歎一聲:“也不知道天界怎麼樣了。不過有你們逍遙境幫忙,應該問題不大吧。”
“逍遙境不會幫忙。”
逢荊嘴裏的茶水差點噴了出來,他震驚地看著毫無表情的合光:“六界都要毀了逍遙境還坐得住?”
“天道為六界降下劫難,逍遙境也不能幹涉。”
“那你在這兒幹嘛?”逢荊微張著嘴看著她,他以為合光來幫忙的意思就是逍遙境要來相助了。
“我是自己來的。”
逢荊有些不可置信,這女子分明與他那臭脾氣的老爹是一個樣子,來幫忙就是壞了規矩,怎麼會做出堪稱大逆不道的舉動。
他一言難盡地看著合光:“誒,你想清楚了嗎?若是違背逍遙境的規矩,依照你現下的所作所為,隻怕是……”
“奪去神籍,重入輪回。”她頭也不抬。
看來是真的知道,那逢荊也無法再多說什麼,隻是他仍舊好奇。
“原來你也不是那麼不近人情。”
合光手上的動作微滯,而後恢複平常:“我隻是在做我認為對的事情。”
“好吧,不過離了逍遙境也好。這六界萬千種顏色,何必在那地方苦守著。這六界輪回啊,我比你有經驗,你就說那鬼界啊……”
逢荊一邊給合光說著他在六界的見聞,一邊手上的活兒也沒停。
他那樣子的確吵鬧,但是合光卻一直沒讓他停下。
方才李贇來問辦法的時候,她便覺得逢荊是見過這六界的樣子,才能說出那個辦法。
雖然吵鬧,但他描繪的那個六界,讓她心弦顫動,心向往之。
“等到事情結束,我帶你玩兒。”
最後逢荊也說得高興,不過說出這話他便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事。
畢竟他與合光,本來關係也不怎麼樣。
於是他下意識去看合光的神色。
一看他又嚇了一跳。
那從來淡漠的人眼睛裏,有很強的向往之意,是生機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