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進去,她出不出事尚未可知,你卻是一定回不來了,”仇瑾揉了揉眉心,“扶荒杖已然有了蘇醒的跡象,若是有別的氣息靠近它,它若覺得危險,便可立刻將你吞噬。”
其實方才若是素虹下手慢一些,扶荒杖徹底清醒過來,訴潭的生死就不可知了。
也就是說,現在沒有人知道青水在經曆什麼,也沒有人能夠進去救她。
“不,他可以,”複香突然開口,眼神堅定看著崔涉,“也隻有你可以。”
崔涉在複香堅定的目光下,突然想起了不久前的種種事情。
他跟青水的氣息,是相似的。
仇瑾疑惑轉頭看向司命和素虹,他二人雖皺眉卻沒有反駁,便知複香所言不虛。
“這究竟又是怎麼回事?”仇瑾實在被折騰得頭疼。
“戰神既然已經記起了往事,總不會真的毫無印象了吧?”複香仍舊是沉著臉,忽而無奈搖頭,“也是,或許是真的不知道。”
崔涉緊鎖著眉頭。
他一定遺漏了什麼地方。
從曆劫回歸到從魔界逃脫,他遺漏了一段時間。
他陡然看向複香,複香見到他微微握起的拳頭便知道,他應當是記起來了。
被那江水包裹的時候青水隻感到胸口的悶感一陣陣襲來,她根本無法呼吸,眼前也再看不清任何東西。
也不知向下沉了多久,她像是被一股力量托舉住,她本閉上的眼睛緩緩睜開,被水包圍的窒息感已然消失。
此刻的她躺在一張石床上,她看了看四周,山林繁茂,江水奔湧,清新的空氣不斷灌入她的肺中。
她神情恍惚從石床上下來,那腳步一軟跌坐在地上,一陣疼痛告訴她此刻的真實。
這裏並不是別處,正是三千年前的離壑遺民所住之處。
山山水水好像從未變過,仿佛她是做了一場長夢。
山林間還有不少人在叫喊,也不知身後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個小姑娘,青水轉身差點沒嚇得叫了出來。
那圓溜溜的大眼睛看了看青水,小姑娘突然笑了一下,而後從青水的身邊蹦蹦跳跳走開了。
她微楞,而後意識到,這裏的人應當是看不見她的。
這裏就是三千年前。
她對現在的狀況一無所知,被推入江底,怎麼會回到了這個地方。
“思念嗎?”
一道聲音突然出現在她耳邊,她差點摔倒,看著麵前突然出現的溫文爾雅的男子。
“你是誰?”青水警惕問道。
男子一身白衣,頗有幾分仙風道骨,嘴角含笑立於天地之間,中途跑過去的幾個小孩並未看向他們這裏。
這男子也不能被人看見。
“我叫扶荒。”
扶荒杖。
青水心中一駭,隻見麵前男子皺起了眉搖搖頭:“不對不對,我叫丘越。”
聽到這兩個字青水又往後退了兩步。
“丘越早已隕落,你在胡說什麼?”青水盡量顯得自己不那麼害怕。
“是啊,人已死,那我為什麼還在這兒呢?”丘越看了看周遭景象又重新看向青水,“你知道,人的魂靈為何在身死後還要存於世嗎?”
青水在鬼界當差了那麼多年,倒不至於這樣的事情都不清楚。
“執念過深,難以投胎。”
“那麼於這萬物,也是如此。”
丘越轉過身,青水看了看腳下有些畏懼這個背影。
“我等你很久了。”
麵前一身白衣的人麵朝著她,青水的眼中卻突然出現一身黑衣鎧甲滿臉血腥的人,心下一驚。
這山林重疊之間有座白色石頭做成的建築,乃是部族祭司們所居之地。
“倚昆你做什麼呢?”旗引看著下一任聖祭司愁眉苦臉了一天不禁問道。
隻見才十六歲的小姑娘抿著唇焦急道:“你替我擋著點兒祭司,我東西落在河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