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以為這事情他也是能控製的,誰知道一時便失了控製,混沌之間自己也不記得自己做了什麼,醒來的時候便在此處了。
好在從前有過經曆,他至少知道,自己是被關進魔宮的地牢裏。
不過他一直裝作還昏睡著,聽著周圍的動靜。
似乎除了一個看守的人就別無其他。
過了好一陣突然傳來了細碎的腳步聲。
“醒了嗎?”
一道女聲響起,而這聲音一進入崔涉的耳朵就讓他的心底生出無限恨意。
是擎瑄。
他猶疑了半刻還是裝得情真意切:“兒臣隻是想,母尊一向不喜崔涉,而兒臣覺得崔涉或許能為我魔界所用,若是直接告訴母尊,那崔涉又不識好歹,便白白惹母尊生氣。”
這話連崔涉聽了都覺得好笑,擎瑄不會聽不出自己兒子的意思。
魔界裏那些元老都說擎霄是個軟弱和氣慣了的人,沒有半分魔界應有的剛強。
但擎瑄卻知道,擎霄不過是謹小慎微了些,他的野心比誰都大。
隻是年輕人總是喜歡耍些小聰明,就比如眼前,拿這樣的話也想來騙擎瑄了,看起來他的確是應該受點教訓了。
她一時沒有說話,隻淡淡看了自己遍體鱗傷的兒子一眼。
“罷了,把二皇子扶下去吧,找個醫官好好看看。”
說完這句話後,擎霄說了聲告退便又被人扶起勉強走了出去。
此時崔涉的耳朵便一下子寂靜下來,唯有那石壁上因冷氣凝結出的水一滴滴落在地上,在坑窪處的小水坑裏砸出不大不小的聲響。
“戰神聽夠了嗎?本尊的家事,你倒是聽得高興啊。”
崔涉緩緩睜開眼睛,適應了這陰暗光線後,不遠處一身紅衣披著黑色鬥篷的擎瑄正站在那兒好整以暇。
若說這世上崔涉最厭棄的東西,便是擎瑄這張臉,大抵是看見了就恨不得撕成碎片的衝動。
對於擎瑄,也是如此。
而現下一個被縛,一個居高臨下,崔涉仍舊沒有表現出半分慌張,更激起了擎瑄心中的怒火。
“這裏沒有戰神。”崔涉一開口便暴露出嗓音的沙啞。
他落魄的狀況讓擎瑄心情平複了些。
她莞爾一笑:“沒想到三千年,你還沒來得及做魔界的階下囚,反倒先做了天界的。”
“沒想到三千年,連你自己的孩子都不願對你坦誠。”
崔涉話語裏的嘲諷意味明顯,擎瑄隻是一笑。
這並不要緊,魔界的尊者隻要夠強,便是親族又何必相互手軟。
“你到底用了什麼手段,把我變成了這樣?”崔涉移動了手,那縛住他的鐐銬發出清脆的聲響。
擎瑄聽他說到此處,不由得又是一笑。
“難道戰神不記得了?”擎瑄在崔涉周圍走了走,好好打量了他,尤其是看了他露出來的臉上那道可怖的紅色疤痕,一雙銳利的眼睛仿佛將那血肉都從那裏剖開,“天界的醫官醫術還是不精啊,那麼多年,你還是餘毒未清。”
還沒等到天明這醫署裏就又鬧出了動靜,說是二皇子那邊緊急叫一個醫官過去治病。
清汶見狀立馬叫起了青水,這宮裏正職的醫官晚上隻留幾個在此值守,本來其中一個已經要跟著一個壯漢前去醫治了,不知外頭又鬧出了什麼動靜。
青水身旁一個醫官睡眼惺忪看了看窗外的景象,一下子沒了什麼興趣:“貴人們又鬧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