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看起來也不過十一二歲,此刻也顯得十分害怕,兩道淚痕掛在臉上顫抖著身子小聲道:“師……父。”
隻見段絮之盯著那孩子不過半刻,突然一揮手,眾人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到,還以為出什麼事。
卻隻見那孩子一下子飛了出去,發出一聲慘叫後變為了一個稻草人摔在遠處的地上。
眾人被這景象給驚嚇到,一時來不及做出反應。
“在你們眼皮子底下有人暗害了門中弟子,找了個死物來頂替你們竟是毫無發覺。”段絮之的語氣說不上怒,這話是對著春盡和秦舒子說的,二人自然多了幾分慚愧。
不知為何青水見到段絮之此刻的樣子歎了口氣。
“怎麼?”崔涉問道。
“啊?就是覺得,你說得對,我白擔心了。”而後一笑。
段絮之已完全不是從前那個一身意氣不管不顧的少年人了,和善了這些天,都忘了她可是將那牢籠裏的妖邪盡數捉了回來的朝夕門門主。
明城在凡間素有盛名,而以朝夕門名聲最盛。她突然記起聽司命說,凡間有帝王還以國師之位請段絮之出山隻做占卜之術。段絮之自然不會去,那些個凡人也不是沒用過什麼威逼利誘的手段,皆是失敗告終,朝夕門才保持了長久的安寧。
物是人非,她這才真正看了清楚。
春盡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這些日子秦舒子的心思幾乎都放在李贇的傷勢上,總歸帝星的事情也重要,山門裏的一幹事務都是他負責的。
看起來那叫阿吳的弟子應該是遇害了,才給了奸邪可趁之機。
“弟子知錯。”春盡立刻跪下道。
段絮之擺了擺手,秦舒子便見機將春盡扶了起來,段絮之則轉眼看著麵麵相覷的城主一幹人:“城主和諸位掌門,我在朝夕門已經兩百餘年,這些年裏我自問從未做過不利於明城之事。諸位若是還有什麼疑慮不妨一次說個清楚,如今明城正是需要上下協力之際,眾人離心,門派相爭的後果諸位難道記性就那麼差嗎?”
她這話說得冷傲十分,就連峰靜都又往青水身後躲了幾分,崔涉實在看不過眼將他一把扯了出來,峰靜還覺得不滿。
隻希望逢荊自己想起來曾經幹過什麼不要羞愧至死。
“若是諸位還信我兩分,此事我便請城主府與我朝夕門合力查個清楚。如今疫病凶猛,朝夕門也絕不會置身事外,我方才已經與諸位掌門商定。”段絮之突然停了話語,青水從她嚴重奉命看到了勉強。
“打開靈脈,以清去濁。”
不管是朝夕門的弟子還是其他門派的人,如今自然都有些不敢相信。
方才與段絮之商議的人倒是有些準備,為首的一位掌門站了出來對著段絮之道:“段門主既有此擔當決心,我們自然不該再做出無禮之事傷了眾門派的和氣。既然城主所說的事情已然是個誤會,那咱們也該專注於處置疫病才對。至於究竟是何妖邪故意以這稻草人離間我們,也要查個清楚。”
這番話眾人倒是都讚同,那城主也隻好順了大家的意,給段絮之道了個歉便也將事情了了。
“靈脈的清氣,真的有用嗎?”青水皺眉問道。
“有用,這人間一切禍端,沒有這靈脈清氣破不了的,所以一定會有用。”崔涉答道,隻是他想著,當年由天帝下令設下法陣,以銅虎鎮住靈脈源頭,如今要破開恐怕是……
待到眾人散去之後段絮之囑咐了春盡一些事情,而後便讓他退下了。青水幾步上前看著段絮之,她微微頷首隻暗示青水不必過分擔心。
她知道青水是在擔心靈脈清氣的事情,畢竟她也要借用靈脈的靈氣,她這回應便是告訴青水她能應付得來也一定不會食言。
“段門主,”倒是崔涉站在青水身後突然說了話,“你當真要打開靈脈?”
段絮之深吸了口氣鄭重點頭,崔涉追問道:“你真的有把握嗎?”
段絮之微楞,而後懂得了崔涉話裏的含義,如今天地之間已是寒氣漫天,她倒是不覺得冷,隻是這麵上刮過寒風也是疼的。
她輕笑一下,仍舊是點頭。
“好,珍重。”崔涉並未顯露出什麼,隻這樣應下,青水卻覺得他二人顯得奇怪。
若要引靈脈清氣,必然要破除銅虎法陣,那麼之後,如何封堵上便是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