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沒問啊。”
一時答不出來話的逢荊將頭轉了一圈，神情忽就不那麼活潑了，沉聲道：“從前初識仙子，當日風姿遠不及當下啊。”
話語裏幾分不可測讓青水不由得自信打量起他來，逢荊讓青水看得有幾分後背發涼，隻見青水微微搖了搖頭一副惋惜樣子：“上神，這種搭訕方式在《天界搭訕指南》第十版的時候就被讀者狠狠批判過了，你怎麼還用呢？如今那書都出到第九百版了，回天界了我送您一本。”
好好的天界俊朗上神，現在也那麼俗氣了，真是可悲可歎啊。
聞見一聲輕笑，逢荊朗潤聲音隨後直接進了她耳朵。
“三千年前，方寸牢。”
長久掩埋的地方像是被人撣去了灰塵，於陰暗潮濕處落下一縷陽光，照盡不願觸及的角落。
女子終於露出了逢荊意料中的反應。微怔半刻後青水僵硬地轉過臉看著神色平淡的逢荊，囁嚅了兩下後問：“你是當日跟在先天帝身後的仙人？”
“先天帝？仇聽天帝死了？”得到青水的點頭之後逢荊皺了皺眉，這些年沒有回天界看起來是發生了許多意料外的事，他點了點頭，“正是，果然仙子，是把在下給忘了。”
起初見到青水時他覺得天界風氣不好，如果是仇瑾當了天帝那倒也是說得通的。
“那倒也不是，”青水撓了撓頭笑著，你臉塗成這樣誰認得出來啊，“主要是當日我就沒注意他身後跟著誰。”
……
“當日是階下囚，與當下自然不一樣，”青水笑了笑，而後猶豫問道，“你什麼時候認出我來的？”
“將仙子你救下的時候就認出來了，不過一直未敢說出來，”逢荊笑道，“看仙子醒來之後的表現，還以為仙子與崔涉一樣，都失憶了呢，所以不好冒然開口。現在看來，仙子是記得的。”
記得，又如何。
“恕我好奇，看起來二位這三千年從未見過。崔涉是什麼都不記得，仙子又是為何呢？”
青水眼神黯了黯，手指頭絞了絞盡力咧開嘴笑道：“我方才說了，凡塵已盡，就不要再有牽扯了、”
聞言逢荊順勢點了點頭，神情卻有些微妙，還未開口就聽青水接著沉聲道：“逝去的已經逝去，該償還的，我也償還了。”
“他是戰神，一天那麼多公務，我跟他又沒什麼交集，見不到也是正常的啊。”青水忽然輕快說道，這也是事實，畢竟就算在天界宴會上，他們都是坐在一頭一尾的地方，哪裏見得到對方。
逢荊也跟著笑了一下：“仙子能放下，是好事。”至於崔涉，根本記不起來的事情，連拿起也說不上吧。
“這件事……”青水囁嚅了兩下，眼神有些躲閃。
大抵猜到青水要說什麼，逢荊莞爾道：“我不管別人閑事。”
如此青水也就沒什麼可擔心的。
暗光微影裏，她輕輕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