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軍依托地形層層抵抗,形式不妙就立即撤退,紅軍一個下午的時間推進了二十多裏,卻把僅存的裝甲兵力消耗個幹淨。終於,藍軍停止了後撤,在一處無名高地與紅軍形成了對峙局麵。
天色已經擦黑了,悶熱的感覺讓人說不出的難受。猛然間,一道長長的閃電劃過天空,一瞬間照亮了陰沉的大地。幾秒鍾後,一聲響得過分的驚雷震徹了天地,雨水豆子般劈裏啪啦的砸了下來。
“營長,彈藥不多了!”一名小戰士跑來報告道。
“紅軍也好不到哪去。”二營長抹了把臉上的雨水:“省著點打,把敢死隊調上來!”
剛才的幾次交手,紅軍的射擊也稀疏了下來,整個戰場上隻有間或響起的幾聲零星的槍響。天色完全黑了下來,爭鬥還在繼續。夜深了,整個戰場安靜了下來,隻剩下雨水砸落樹葉的聲音。
“要開始了!”二營長神色凝重起來,仔細審視著當麵的陣地。
仗打到這個份上,已經充滿了戲劇性。紅藍雙方都無彈可用,接下來的戰鬥,恐怕要回到原始的冷兵器對抗上了。二營長很清楚,這場仗隻能勝不能敗,自己當麵的陣地是進出牛角山區的咽喉之地,道路狹窄,最多隻能展開一個排的兵力。而雙方主力均雲集於此,無論是哪一方,打頭陣的部隊如果潰退,後麵的大隊人馬勢必要被衝亂陣腳,甚至一潰千裏。紅藍雙方的指揮官都明白這個道路,接下來的戰鬥,雙方比素質,比配合,比士氣,要說此刻哪一項因素占得比重最少,那就是裝備了。
戰場的氣氛空前凝重起來,那種壓抑幾乎令人窒息。老兵們覺察到了空氣中彌漫的殺氣,一個個沉默了,一遍遍擦拭著已經雪亮的刺刀。
雙方士在探照燈下整齊的列隊,相距不足五十米。雙方的軍官同時下了命令,雙方的隊列中同時爆發出震天的呐喊。雙方的隊列同時動了,在這樣的雨夜,在探照燈的映襯下,年輕的戰士們踏著泥濘的山路,怒吼著衝向對方。一排排刺刀在夜幕中閃爍著逼人的寒光,一個個年輕的生命在泥濘的山地上扭打成一團。
紅軍在B城遭受的恥辱,那種眼睜睜見著“同胞”被屠戮、被脅迫的無力感,那種身為捍衛者的自責、愧疚,那種麵對敵人的仇恨,在這一刻完完全全爆發了出來。藍軍,麵對K師,他們是第一次如此的接近勝利,那種身為軍人的尊嚴與血性,同樣激起了他們的最強戰意。
二條滔天巨浪毫無花巧的撞在一起,濺成漫天的水花,後麵的浪滔緊接著繼續撞在一起。此刻的牛角山區已經變成了一台巨大的絞肉機,一個個年輕的生命在這裏“隕落”,又一群群年輕的生命無畏的衝上,僅僅半個小時,雙方已經在這裏“陣亡”了四百多人。場上還沒有分出勝負,沒有任何一名戰士退縮,而且他們也無路可退。
一名藍軍眼見著戰友倒下,憤怒之餘掄起步槍,槍托狠狠得砸在了一名紅軍腿上,那名紅軍哀號一聲倒地不起,緊接著那名藍軍就被另一名紅軍一槍托砸在了臉上,頓時血流如柱,血水很快被雨水衝淡,稀釋,流到了嘴裏。那名戰士吐出血和雨的混合物,頑強的爬了起來,又很快被三把木槍頂住了肋骨。
戰鬥已經進入了白熱化,雙方已經完全進入了角色,甚至有部分戰士開始咬住敵人的耳朵,場上已經連續見血。雙方的指揮官都知道,勝負,也許就在這一瞬揭曉……
導演部一眾軍官看得過癮,總指揮卻果斷的下達了命令。
陡然,六發信號彈升上了天空,時間仿佛定格在那一刻,一堆堆扭打在一起的戰士都仰頭看向了天空,廝打聲,怒吼聲瞬間消失,所有人都定定的看著那幾發信號彈緩緩的下落。
“都結束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