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隊掩護,二隊跟我上去!都給我跟緊了!手榴彈,給我上!”一名紅軍班長看著自己的班被壓在一幢建築的門口,卻怎麼也接近不了樓梯口,不由怒火攻心。
五名紅軍戰士跟在班長身後,投彈手甩出了幾枚手榴彈後,迅速的衝上了樓梯。衝在最前麵的紅軍戰士剛過樓梯的拐角,頭頂上就冒起了代表陣亡的紅煙。隨即藍軍幾名戰士擺出一個地獄火陣型,從建築的東側穿越樓梯口向西側奔去。不間斷的火力把紅軍逼了回去,同時一枚手榴彈撞在牆壁上反彈一下,劃過一道弧線落到了紅軍班長腳邊。
“我日!”一句經典的國罵從紅軍班長口中脫口而出。
付出了一個排的代價後,另一隊紅軍攻入了“城市”中最高的建築。尖兵一腳踹向了搖搖欲墜的大門,那扇大門終於支撐不住這一腳的力量,咣當一聲倒下了。紅軍沒有馬上衝進去,而是相互掩護著守在門口。直到大門的位置上轟然響起一聲驚雷。帶隊的紅軍一揮手,剩下的紅軍這才魚貫而入。
遠處的一幢建築上突然人影一閃,三連長瞳孔瞬間縮成了針狀,不待他做出動作,一聲清脆的槍響已衝進了所有人的耳朵。這一槍是如此的矛盾,透過嘈雜的戰場清晰的傳進了每個人的耳朵。紅軍連長看著自己身上冒起的紅煙,無奈的搖了搖頭:還好不是實戰。
隨即,紅軍隊伍裏閃出幾名軍官接管了指揮。
當紅軍傷亡比例接近三分之二時,終於在城市裏站穩了腳跟。藍軍卻沒有付出相應的損失,依舊鬼魅一樣神出鬼沒。
“既然來了,就全給我留在這!”藍軍指揮官猙獰的笑笑。仗打到這份上,紅軍已經把他惹毛了,“讓他們知道什麼是王牌!城市戰,我們才是老大!!!”
幾十條藍軍的漢子發出了低吼,吼聲卷過了戰場上空,所有人都不由得心中一顫。
“團長說過,想讓敵人膽寒,那就從正麵,撕掉他們的尊嚴!!!”藍軍指揮官眼中露出一絲殺氣,“弟兄們,跟我上!”
“殺!”又是一陣驚雷般的咆哮。
遠處觀戰的藺誌揚,不由讚許的點了點頭。
演習到了這時,已充滿了戲劇性:進攻的一方搖身一變,已成為了防守方。兵力並不占優的藍軍,此時卻向紅軍發起了衝鋒!
一枚枚槍榴彈準確的飛向遠處的一個個窗口,每一聲爆炸過後,屋裏都會飄出幾縷紅煙。同時,藍軍的機槍猛烈壓製著建築裏紅軍的火力,為衝鋒的戰友開辟出前進的通道。遠處的藍軍狙擊手分成幾個小隊,不急不慢的對著建築點名。就這樣,一隊隊藍軍衝進了紅軍最後盤踞的建築,激烈的戰鬥在每一處紅軍盤踞的建築裏爆發了!
二個小時後,槍聲停了,戰場上安靜了下來。靜!靜的出奇!主席台上所有觀戰的人都屏息靜氣,望向了“城市”的方向。唯有鍾濤,帶著二營長,緩緩向那片“城市”走去。
終於,第一名胳膊上纏著藍袖章的戰士出現在了槍聲最後消失的建築前,緊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幢建築吸引了,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中,第四名戰士的身影卻沒有出現。是的,隻有三名戰士!這是這場戰鬥僅有的幸存者。
藍軍的指揮官踉蹌的閃出建築,第一眼便看到了遠處那個熟悉的身影。鋼鐵一樣的輪廓,高大的身影,那一幕,在他的心中打下了永恒的烙印。
鍾濤沒有說話,隻是肅穆的望著那名藍軍的指揮官。連續的高強度戰鬥,已經透支了他的體力。那名指揮官大口的穿著粗氣,似乎一陣風吹過,就能吹倒那搖搖晃晃的身體。硝煙在他的臉上留下了一塊塊黑色的烙印,然而就是這樣令人忍俊不已的形象,卻矛盾的令時間定格在了這肅穆的瞬間。
那名指揮官撅強的用步槍撐起了身體,頑強的挺直了脊梁――那個頂天立地的,屬於軍人的脊梁!他走到了鍾濤身前,一個踉蹌,險些站立不穩。二營長伸手扶住了這名臉龐被硝煙熏成黑色的指揮官,隨即被這名指揮官倔強的推開。指揮官站直了身體,緩緩的舉起了右手,向著二營長和鍾濤莊嚴的獻上了自己的軍禮。鍾濤緩緩的將手抬向了額際。夕陽下,幾個被拉長的身影,隨風飄擺的衣寐,在所有人的靈魂深處打下了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