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鏖戰-第六節 信物(2 / 2)

曾佳茫然地沉默了一會兒,在於吉文九攙扶下將自己裹進被子裏,像聽話的孩子安靜地合上眼。板田少室替她拉一拉被子的一角,撫平床單上的褶皺,小心翼翼地退出病房。

(3)

“這算怎麼回事?”

隔著一幢牆觀察了許久的鳥下駐口甚是費解,不滿地發問。

板田少室關上觀察室的門,解下腰間的手槍。他慢悠悠地拿過一隻杯子,撚過少些茶葉,傾入熱騰騰的開水,看著眼前緩緩浮起的霧氣,“那邊怎麼樣。”

助手多拿了一個杯,準備泡茶,回答道:“地檢廳仍然拒絕向我們通報南中車常的近況,不過據有關人士透露,今天早上八時,他穿上了和服。”

“山雨欲來。”板田少室徐徐吹動杯裏的水紋。

鳥下駐口聽得雲裏霧裏,忍不住插嘴道:“這說明什麼?”

“長官,”助手恭敬地將剛泡好的菜端到鳥下駐口跟前,擦了擦手,打開隨身攜帶的PDA,“那是他結婚前一井和子為此精心訂製了的,據資料顯示,南中車常從來沒有穿過。”

鳥下駐口似乎明白了,“也就是說,最近有人給南中車常傳達了什麼消息。”

“‘寡婦’果真是無孔不入,”板田少室拿起茶杯,突然改變了注意,起身出門。

(4)

板田少室再次出現在病房裏,以一米八三的身高俯視病床上的曾佳。

曾佳懶洋洋地擠開左眼皮,“我可不需要你噓寒問暖。”

板田少室單刀直入道:“京東地檢特搜部有你們的人?”

“特搜部檢事正介之伍衛,組織代號‘紅帆’。”

“巴嘎,為什麼不早說!”板田少室怒了。數日前,正是這名檢察官從便衣的手中帶走了“發瘋”的南中車常。

“你就不怕我亂咬?”

“如果他是你們的人,為何當時不設法轉移南中車常,而是送進地檢廳。”

“介之不認識庭車常,庭車常卻認識他。當時介之隻是正常履行了檢事官的職責,直到現在,他也不知道庭車常就是龍頭。”

“哦,庭車常是裝瘋。”

“這個我也說不清楚。你們到底給他吃什麼藥?”

“你已經背叛了他,還有必要關心他的死活?”

“你又錯了。依他的精神狀態和外麵的形勢,最好的結果就是呆在監獄裏直到戰爭結束;另一方麵,我必須做好組織解散後的善後工作,否則那些人狗急跳牆起來還不知會釀成怎樣的後果。”

“嗬嗬,你的理由聽起來無懈可擊。既然情報渠道由你掌控,介之自然聽命你,為何不跟時小蘭做個交易,拿到那個銀行賬戶?”

“介之拒絕與我聯係。我一直想不明白這是為什麼。”

“莫非他隻跟龍頭單線接頭?”

“笨蛋,別說是他,所有的外線都不知道真正的龍頭是誰!誰有信物他們就認誰。半年前庭車常入獄前就交給我和白建,動用了幾次都沒問題,偏偏到了介之這裏就不管用。”

“也許南中車常還留了一手……”板田少室深入苦思。

曾佳突然坐起來,盯著他的眼睛,“介之是不是有動作?”

“老實說,我不可能完全相信你,但是我相信你我之間必定存著某種共同的利益。” 板田少室一邊說,一邊迎著曾佳的目光。“今天早上,有人向被地檢廳關押的南中車常傳過什麼話,看起來……似乎很重要。”

“是他!”曾佳失聲道:“是白建!混蛋,他竟然瞞著我!”

對於寂寞了許久的鳥下駐口而言,這一天具有特殊的意義。

10時22分,負責監視白建的同事接到板田少室的緊急命令,以檢查消防設施為名進入小區的車庫。除了四個剛換下來不久的輪胎,他們沒能找到那輛“三天前進來後就沒有再出去”的瑪莎拉蒂。車子不翼而飛,白建卻沒有離開,仍然在望遠鏡的監視下徘徊於房內。

14時整,板田少室首先正式地動用了533特別委任令,從素有“暴走族天堂”之稱的廣島市調來隸屬於交警機動部隊的四輛YAMAHA跑車及其專職駕駛員,交由鳥下駐口一並指揮。命令很簡單:在直升機和片警找到目標車輛後,立即展開地麵追捕。

在外人看來,這隻不過是常見的街頭警匪遊戲,爆發槍戰的機率也不高,可觀性遠遠不及電視劇。

在內閣情報調查室533號特別委任令的執行日誌上,這輛瑪莎拉蒂一旦將原本掛著檔風玻璃左側的小獅子玩偶換到右側,即成為 “寡婦”國際情報販子集團首腦與重量級線人直接聯絡的信物。

飛車追捕,鳥下駐口還是第一次。